走在前面的江枕西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子,回头看时微寒。
她们有多久没见了,算算日子,哦,好像也才两天而已。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江枕西一脸狐疑的看她,莫非真的是在跟踪她。
时微寒晃了晃手里链子,顺着她视线往下落在乌云身上,大狗狗扑闪扑闪着耳朵,江枕西手又痒了。
“她记得你的味道,她带我来的。”
咦,听起来怪那啥的,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跨出大门,有车准备进小区,等位置空了才去到对面,因为她车停那儿。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江枕西摸出车钥匙按了下,听见声响站在门边望她。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哈?”这下轮到江枕西目瞪口呆,摸了下跳动的眼角,她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堂堂一名鬼差,居然真的会需要她一个普通人的帮助啊?
一时间,她的傲气蹭蹭往上涨,那是一种因为被需要而产生的成就感。
平着想往上翘的嘴角,江枕西揣口袋里的手掐着指尖,问她:“你要我帮什么忙?”
时微寒站的很笔直,像根树干儿一样,挂在乌云脖颈上的锁链在她手上绕了两三圈。
“我想让你帮我去劝一个人。”
“啊,就这么简单吗?”感觉没什么用武之地啊。
时微寒单手插兜,嘴角抿着,她说:“我没办法离开岩泉周边的地界,我认识且在本市的朋友就只有你,所以只能请你帮这个忙。”
江枕西思考了一秒然后答应,扶着打开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找个地方聊聊具体细节?”
她以为江枕西心里可能还会膈应两天,毕竟那天的谈话也算是不欢而散,可这人比她想象的要强大很多。
拍拍乌云脑袋让她去后座,江枕西轻声合上车门,刚绕过车头,她又瞧见了万与舟。
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没再理会这人究竟是要干嘛,江枕西上车直接离开。
万与舟想上前的步子停下,看着车慢慢开走,只剩她一个人。
原来时间真的从来没停下来过,她渴望回到最开始的起点,现在却发现,就连起点也变了。
你好傻啊,万与舟,抛弃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现在却想要用后悔来换取,哪有这么划算的买卖。
提着买来的水果,脸上开心不在,挺直的脊背塌了下去。
这里的地址还是江枕西告诉她的,那个时候她说她们以后工作了肯定会很忙,那个时候就得麻烦对方来照顾家长。
可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为什么那女人看起来一副很失落的样子?”时微寒望着后视镜里慢慢缩小的人影,目光落到车前那摇摇晃晃的摆件上。
江枕西瞧她一眼:“你看到她了?”
“嗯,不过她好像蛮在意你。”时微寒靠在座椅上,认真看她开车。
那个女人在人群里是十分耀眼的存在,就像众星捧着的月亮,可终究是孤傲的,难以混迹于人群之中。
很容易孤独终生啊。
“你看错了,我和她之间哪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我倒觉得平平淡淡才一切都好。”
一个很不平常的回答,时微寒眼神瑟缩,扭头朝窗玻璃外看去。
江枕西选了一个时微寒可能这一辈子和人谈事情都不会去的地儿。
一股浓重的赛博机甲风,炫目的灯光让人莫名有种用眼疲劳的错觉。
“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谈事情?”时微寒问江枕西。
看她熟练和老板沟通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
“嗯哼,这里挺不错的,不是吗?”
对从来没来过网吧的时微寒来说,这里实在算不上是个不错的地方。
此起彼伏敲键盘声,不时还夹杂了一两声咒骂,听的人脑仁儿疼。
“倒不觉得是个不错的地儿。”时微寒说。
江枕西摸了下眉毛,嘟囔着切了一声,招招手示意时微寒跟上:“那怎么办,你要换个地方吗?”
难得起了点坏心思,不会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吧。
“你不是专门开了包厢吗?去见识一下。”
难得一见啊,这么七窍玲珑心,还以为会怼她一句呢。
手刚拉开凳子准备坐下,时微寒拉住她手,眼尖的人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人夹在指节的黄符。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净身符吧。”
不是说是非卖品吗,那应该挺少见的,怎么感觉她拿的这么顺手呢。
“嗯哼。”
时微寒正准备甩出去,瞧见这人晃动的小眼神,手一转放她面前:“你想试试吗?”
“我可以吗?不会也要折寿吧!”江枕西跃跃欲试。
眉头一挑,又朝前递了递:“不会折寿,就是会有点累。”
松开指尖,江枕西对这东西很好奇,左右来回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花样。
“为什么会很累?”
“因为它会消耗精神气。”
时微寒回答她的问题,乌云被被留在车里,手里没握点什么东西,有些空落落。
江枕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该怎么用?”
笑着摇头,握着她手腕抬高,让目光落在那纸黄符上:“记住它的样子,在脑海里面把它勾勒一遍,然后集中注意力,甩出去。”
那符纸打在地板上,腾的一下燃起来,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看着自己空了的指尖,江枕西不可置信的咽了下嗓子,抬头看时微寒:“这就成功了?”
果然。
“嗯。”伸手替她拉开椅子,“坐吧,该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