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十点,时微寒还坐在书桌前,斜靠着椅子看书,翘起的腿勾着拖鞋,那鞋就跟赖不住寂寞似的,一下又一下晃悠着。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传来声响,这次倒不再是消息,而是换成了电话攻击。
接连好几个来电落空,可对面就是不死心还再继续,秉持着事不过三的道理,时微寒看它一直响,直到对面忍不住给挂了。
江枕西在卧室里睡着,看样子可能得明天才能醒。
可电话还在继续。
时微寒捏着眉心,右手合上书页,伸手拿过来放耳边。
“西啊,又来救我一次呗,我就在江海街山肆酒吧这儿,等你哟,爱你么么哒。”
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电话给就挂了。
时微寒不知道这个喊江枕西叫西的女人是谁,她也不想管这档子的闲事,可她后悔接了这个电话,也后悔知道这件事。
拿着电话起身,离开书房去了卧室,推开门,床上的人安静睡着,收回想往里迈的步子,又把门给轻声合上。
作孽啊,那就走一趟吧,反正也没事。
江枕西生活在岩泉,那这个称呼她为西的人也一定会在这边。
她记下了那个地图软件的名字,于是在自己的手机上也下载了个一样的程序。
江海街山肆酒吧。
不远,离她这儿也就两三公里的距离,走过去刚好。
路上的风很凉,她身上还是那件黑色薄衫,这衣裳注定让她会吸引来别人的注意。
毕竟在这人人身上都是厚实衣服裹身的大街上,像她穿的那么单薄,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疯子。
时微寒走过最后一个红绿灯,看到那家在霓虹招牌闪烁叫山肆的酒吧,同样也看到了坐在路牙边的两人,不过就是不晓得哪一位才是给江枕西打电话的那个。
“怎么枕西还没来啊,是路上堵车了吗?”
从一开始就听她打电话的孔倚秋心里涌起一阵无奈,别人连话都没说一句她就把电话挂了,怎么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呢。
“要不再等等吧,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不过对方竟然没在打电话过来,那就应该是答应会过来。
“不。”许游春摇头,觉得她这个想法不太靠谱,“我得再给她打个电话,要是她还没出发,我就自己打车回去。”
如果有这个选项的话,合该一开始就不打这个电话而是直接回家,不麻烦别人也省去了等待的时间。
手机欢快叫了起来,听到声音,两人回头望去,瞧见站在不远处的人,目光一同落在她握手里的手机。
抬手挂断电话,许游春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为什么对方手上一有动作,自己这边拨过去的电话就断了。
不对啊,那个手机有些眼熟,好像是她朋友的。
“嘿,好一个小毛贼,快把枕西手机还给姑奶奶我。”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脑子还晕乎着,步子迈的那叫一个七扭八拐。
孔倚秋扶住她要倒下的身子,听她嘴里念叨着,目光落在她时微寒脸上。
“你是?”酒吧老板警惕的看着她,把许游春身子往后挪了挪。
时微寒说:“我是江枕西的朋友。”
“朋友?”孔倚秋一脸狐疑,很不相信这样的说法。
这人长得这么好看,是缺钱了吗,怎么就干起这样的行当。
不过也挺奇怪的,穿的这么薄,也不晓得冷不冷。
“都新时代了,早就不兴用女人来骗女人,你们的把戏太拙劣了。”
被当成坏人的时微寒什么也没说,只是转了目光落在许游春身上。
“我接了她的电话,她让江枕西去接她,可现在她没空,于是委托我来。”
“还有,不问清事实就怀疑别人身份,你真的很没礼貌。”
被人说不礼貌的孔倚秋红了一张脸,说句对不起,怀里许游春挣扎着离开,朝时微寒扑了过去。
“这位美女,你说你和枕西是朋友关系啊,那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也没听她说过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伸手扯她的脸胡乱做表情,趁她再作乱之前禁锢住这一双手,目光落在孔倚秋身上。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等送她到家后,我会让她给你回个电话。”
垂在腿边的指尖动了下,孔倚秋还是不放心把许游春交给这个不认识的人,伸手想把人拉回来。
“忘记。”
上前一步,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一句祭语让她失神站在原地。
腕上黄符勒紧了一些,时微寒蹙眉低头望了眼,扶着许游春上车,慢慢远离酒吧街才让那份难受慢慢消失。
失了禁锢的孔倚秋回过神四处张望,好像忘了什么,许游春呢?应该是把她送上车了吧。
时微寒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和醉鬼一起出门,看她上了车就开始一路哀嚎。
得亏她不爱八卦,不然这一段百分百就成了许游春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等到了终点,司机都懒得说什么,把两人赶下去就走了,一点不留恋。
她嘴里还再念着什么,从最开始的唉声叹气埋怨自己到现在的吐槽,愣是一句话没落下,全秃噜出来。
扶着软成一滩泥的人,时微寒觉得脑袋疼,没忍住说话声音重了点:“站稳一点。”
“好,站稳一点。”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一点要这么做的动作都没有,还是跟个无脊椎动物一样,站的歪七扭八。
趁着四下无人,时微寒拉着她手臂,一晃神的功夫直接到了她家门口。
邻居正准备出门,是个女孩子,应该是要去和朋友聚会,她先是看了眼时微寒,又注意到她扶着的许游春。
“您是许医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