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当日,无数考生和家长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眠,舒词也不例外。
他在家等了一整夜,申翎果真一夜都没有回来。
舒词知道这天晚上会有很有毕业生出去通宵狂欢,也知道申翎是个很好的孩子,不会在成年之前做出格的事,回想起来申翎和那个女孩也没有寻常情侣间的亲密。
但他还是睡不着,大脑乱糟糟地塞满了太多事,从第一次见到的、十六岁的小孩,到每一次吵架,再到那个湖边模糊的吻……一幕幕回忆像一根根细线,密密勒上他的心脏,叫他喘不过气来。
舒词二十几年来作息都很规律,很少会熬夜或通宵,天亮之后撑不下去了,还是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敲门声,他以为申翎回来没带钥匙,立刻起床,结果因为动作太猛差点没晕得栽到地上,他捂着额头,好不容易恢复一些,连鞋都来不及穿,匆匆过去开门。
令人失望的是,只是社区常规的上门关怀。
舒词眼底青黑,一脸倦色,社区工作人员也没多打扰,很快就走了。
关门声很轻,舒词坐在沙发上,无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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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这一天,接下来的一周他都没有等到申翎回家。
舒词有些茫然,之前的几个月他还能确定申翎每天都会在学校里待着,并且能通过班主任了解申翎的近况;可是现在毕了业,一旦申翎不想被找到,他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申翎和虞醒租的那个房子考完试就到期,已经住进了其他人。
如果申翎不回家的话,还能去哪儿呢?
房东那里问过,学校宿舍看过,舒词甚至辗转联系到了虞醒和那个叫陆缘的女孩,可他们都一脸茫然,表示最近没喝申翎联系过。
假若小孩们没有联起手来瞒自己,舒词就是真的找不到申翎了。
半个月过去,舒词愈发坐不住,甚至开始胡思乱想,留意一些不好的新闻,成天担心受怕会在上面对上熟悉的特征。
好在最近檀市风平浪静,连走丢的小孩和老人都被及时送回了家。
等申翎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高考分已经出了,申翎考得还不错,问家长有没有和孩子共同商量好志愿,舒词不知是该放心小孩儿一切安好,还是更伤心他居然真就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自己。
舒词挂了电话,习惯性地看向客厅里以前和申老师、姐姐一起的合照。每当他遇到照顾申翎的难题时,他总会看看那张照片,好像他们可以保佑自己和小孩相处得更好。
——他忽然福至心灵,知道申翎可能去了哪里。
舒词跟公司请了年假,再也不会像学生时代那样只舍得买绿皮火车的坐票,订了最近一班飞机飞往离老家最近的城市,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去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