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驸马恣意潇洒地趴在长椅,一条手臂垂落椅侧,后背放松毫无防备。
汗水从她小麦色的肌肤滚落,顺着线条有力的小臂,划过指尖,坠到地面,晕出一滩深色。
玄昭辞的视线被烫了烫,连忙收回。
胃部的翻涌感姗姗来迟。
驸马于她而言,实在太过割裂了。
一方面她极度厌恶着原本的那位,另一方面,她又对目前这位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玄昭辞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示意阿祥去给南磬送饭。
阿祥往边上去后,不知为何风愈吹愈大。
扫了眼冬和。
冬和手上扇子划动的幅度更大,面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她抿唇:“冬和,轻些。”
“殿下,不能轻,您方才都热红了,奴婢用力扇扇,马上便能好。”
玄昭辞忽地意识到什么,抬手摸了摸耳垂。
耳朵在发烫。
她下意识看向驸马那边,那人大口吃菜,吃相潇洒却不粗鄙,反倒有种利落干脆的美。
清隽的脸蛋上写着满满的惬意,驸马吃得没心没肺,压根儿没留意到这边在说什么,玄昭辞松了口气。
在冬和的伺候下,玄昭辞也开始慢条斯理进食。
席上的菜各减空一小部分,清禾公主的胃口差不多就这些,冬和压低声音:“殿下,远处那是燕王么?”
玄昭辞抬眸:“是,本宫吃好了。”
冬和赶紧递出丝帕,又奉上清茶,捯饬不多时,远处的人马行至凉亭前,停了下来。
为首骏马上的是玄恒衍,她穿着一身皇女服,摇着扇子,微仰着头,好似在等待什么。
玄昭辞福身打招呼:“二皇姐。”
南磬饭还没吃完就被迫转了个身行礼:“二皇姐。”
“嗯。”玄恒衍下马,那双和玄昭辞同款的琥珀眸扫了眼南磬。
凉亭里,南磬和玄昭辞隔了两张桌子的距离,玄恒衍偏偏挑着两人之间的位置来坐,她背对自己的皇妹,看着南磬。
南磬毫不避讳地直视对方。
“听闻,五驸马为我五妹,打了百十位家下?”
“她们欺辱清禾殿下,冒犯皇室尊严,该打,不是么?”
两人紧紧盯着对方,谁也不愿错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啊……”玄恒衍轻叹,“五驸马与本王的清禾妹妹倒是鹣鲽情深。”
很是阴阳怪气。
南磬不甘示弱,躺在板板上,气势仍不居下风。
“当然,妻妻本该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臣与清禾殿下乃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是臣几辈子修下来的福气。”
“身为妻臣,臣自然要事事以妻君为先,爱护殿下,保护殿下,不让殿下受人欺辱。”
她越说,玄恒衍脸色越是差劲,南磬最后补刀:“难道燕王殿下的妻臣不爱护您吗?”
眉眼挑着,极具挑衅意味。
“放肆!本王乃燕地封地之主,何须让本王的妻臣来保护本王!”玄恒衍怒喝。
激怒了,有戏。
南磬摆出了一副四分不屑三分漫不经心三分讥笑的表情:“哦,臣知道了。”
玄恒衍怒火中烧,华贵的服饰前,剧烈起伏着,她压低声音:“南磬!”
“臣在,恕臣身体不适不能再给殿——”
“二皇姐。”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玄昭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南磬身边,掌心捂住了南磬的嘴巴。
唇瓣擦过掌心,温热绵软的触感令玄昭辞心尖一颤。
胃里霎时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矛盾、纠结和挣扎也同时上涌,她的身体仿佛在为两个驸马打架,割裂的感觉似要把她撕开来,她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面上血色尽失,她强撑着身体。
“是臣妹没教导好驸马,驸马以下犯上顶撞二皇姐,是驸马的不是,更是臣妹的不是。”
“呵,你倒是维护你的驸马。”
“正如驸马所说,臣妹与驸马情深意笃,驸马乡野出身,规矩没做好,的确是臣妹的职责。”
“但本王被冒犯了,清禾你说怎么解决?”玄恒衍好整以暇地看着玄昭辞,眼底满是戏谑和讥讽。
玄昭辞抿了抿唇,她忍着难受,目光看向南磬的某处。
玄恒衍轻摇折扇:“本王觉得,清禾你的提议很是恰当。”
南磬只觉臀部有两道灼热的视线扫来,她心中警铃狂响。
憋着一口气,再次夹紧了她的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