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庭州猝然睁开眼睛。
雁翎解释:“我不想让她担心。”
本来她不想赴宴的,是老夫人力劝,她才改了主意。若老夫人知晓此事,说不定不止担心,还会自责。
雁翎可以利用被逼下水一事,向贺庭州卖好,却不能对老夫人这样。
贺庭州定定地看着她,继而垂下眼帘:“嗯。”
静默一会后,他又道:“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语气认真,可雁翎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那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还能有什么交代?不继续找她麻烦,就算不错了。
鼻尖越来越痒,雁翎隐约感觉有点不妙。
果然,尽管她一回去,就喝姜汤、热水沐浴,一样不落,可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发热了。
贺庭州派人去请的太医姓郑,二十多岁,与贺家有些私交。贺庭州还未回府时,就命人去请了。
此刻郑太医还没离开,得知秦姑娘发热,又稍稍修改了一下药方:“外邪侵袭,卫阳被遏,秦姑娘这是风寒。”
风寒这种病,可大可小。
雁翎心里有点慌:“太医,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她以前也经常凫水,并不曾发热。难道是因为还没入夏?还是她湿衣穿久了?
唔,也有可能是因为没穿水靠。
郑太医还未回答,贺庭州先瞥了她一眼。
可能是发热的缘故,她可怜巴巴看着郑太医,脸颊通红,眼睛水汪汪的。
郑太医看一眼贺庭州,才笑道:“好好喝药就不会。”
雁翎立刻保证:“放心,我肯定好好喝。”
她还有事要做呢,决不能折在这里。
“那就没事。”郑太医笑了。
有他这句话,雁翎放心不少。
毕竟是女眷,外人不好在这里久待。
郑太医将药方递给下人,拎着药箱走出小院。
他看向身侧的贺庭州,见其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略一思索,郑太医出言宽慰:“放心吧,风寒而已,没伤及肺腑。你呢?不需要我给你开两贴药吗?”
“目前还不用。”
郑太医点一点头,也不勉强,只感慨道:“这么着急让我过来,我当是为了谁呢,原来是你的未婚妻。”
贺庭州没有说话:未婚妻么?
今日事情多,他只顾着她的安危,竟差点忘了她先前的诸多古怪之处。
……
雁翎喝药之后,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次日醒来,虽不再发热,可仍鼻塞、咳嗽。她索性让锦书帮她告了假,待在房中休息。
午后,女学里几个姑娘结伴来探视她。
雁翎唯恐自己的风寒会传染,就不让她们靠近,只隔着窗子和她们说几句话。
众人或是关切询问,或是贴心安慰。
唯独温萦留到最后:“秦泱泱,你和我说实话,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提前走了?而且一回来就病了?”
“没什么事。”雁翎含糊回答,瓮声瓮气。
温萦轻哼一声:“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听说你回来的时候,头发是湿的,还换了衣裳。是被人为难了吧?”
“咦?”雁翎有些意外。
温萦居然比她以为的要敏锐不少。
见她不否认,温萦更加笃定:“我就知道。要不是我给三表哥报信,三表哥又找二表哥。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原来是你报的信。”
“不然呢?还会有谁?”温萦撇了撇嘴。
虽然她不喜欢秦泱泱,可她们都出自定国公府,在外面是一体的。而且她也答应了外祖母要互相照应。
雁翎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天贺庭州突然出现。
她很承温萦的情,软语道谢:“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我就知道,阿萦对我最好了。”
温萦才不想给她好脸色,本要瞪她一眼,突然反应过来,隔着窗子对方未必能看到,就重重冷哼一声:“自作多情,谁对你好了?”
她大步离去,雁翎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