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糜烂的音乐昭示着舞会的展开,不知从何而来的男男女女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下摇晃着高脚杯中的酒液,窗外的清幽月景被厚重的窗帘覆盖。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江池苏还是那一身服装。
黑风衣、黑手套、黑帽子。
周围那直勾勾地好奇令他压了压帽子,不属于本色的深棕色小辫子柔顺的披在肩头。
江池苏整个人的气质就像误入片场的青涩少年。
他手上没端着统一的高脚杯,原因是脏。
在原来的计划里,克利劳德会主动邀请玩家上楼谈话,但直至舞会的现在这位东道主却是一面也没露。
男男女女的粘腻声音包含着陷阱和奉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池苏一直臭着脸的原因,倒是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他的清净。
不对…要打脸。
江池苏注视着摇摇晃晃走向自己的某位小姐,毫不犹豫转身。
贵族的少爷小姐虽然不一定各个高贵矜持、进退有度、知书守礼,但令人感官微妙和有自己个性是两回事。
就比如这位。
穿着白西装的少爷面上的表情略微挑逗,手中的酒杯轻轻摇动,江池苏随意一瞥便知道这人觉得没有好好上自己的课。
毕竟晕(醉)乎(熏)乎(熏)(东倒西歪)地向任何一位客人说话都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那位少爷刚张开嘴,楼上便传来女仆惊慌的尖叫声。
“啊—!”
江池苏:……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啊。
……
纯白的裙角沾染了鲜血,面容惊慌的克利劳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眸子微微瞪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脖子上从未遮掩过的红色勒痕一览无余。
“什么鬼?”
安德拉很明显没有维持自己的人设的意思,这句话不加掩饰的便说了出来。
一时间周围人怀疑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那是看异类的眼神。
安德拉反应过来一般捂住自己的唇,手上戴的新丝织手套好巧不巧遮住她唇角的弧度。
“抱歉,一时语粗。”
谁都会有不小心的时候。
NPC自觉将目光不再注视。
“应该是枪伤。”这是人群中不知道哪个NPC随口的一句话,矛头却直指指向江池苏。
毕竟现在在座的几人都已经推出各自的身份,不说别的,光是枪伤这一点,便足够江池苏花八百多张嘴解释。
“先生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卡德斯笑眯眯地看着江池苏,那双灿金色的眸眯起,透露出一股狡黠的意味。
他的眸子被遮掩在笑容下,一时之间倒是看不清楚是在打什么算盘。
“我要是解释的话,请问现在不理智的大家会相信吗?”江池苏摊手,一脸无所谓。
虽然说清者自清,但是现在不管怎么样解释自己无辜的也没有人会相信。
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反而要更加镇定。
“可是被邀请的客人里只有你有枪!”
不知道是人群中哪位又挑起了怒火,一时间,喧嚣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炸开。
江池苏冷冷地瞥了一眼刚刚制造恐慌的人。
皮尔特沃夫。
江池苏回头,挑挑眉。
这个人有点古怪啊。
一般来说,身为玩家会下意识的抱团,但是这位皮尔特沃夫从来没有和他们抱过团。
准确来说,是在刚上船的第一天,他就已经被隐隐约约的排除在外。
倒不是那些无聊的孤立把戏。
而是因为这个人比那位幽灵小孩儿佩恩德还要奇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