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照晚靠在车窗上,有点疲倦地望着窗外持续不断掠过,近乎一模一样的矮屋,那些低矮房屋里的灯光此时也不在像是酒杯里互相碰撞的蜂蜜色冰块,更像是涩的难以入口的中药渣压成的方块。
一路上她静默无言,总觉得心里堵堵的。
埃纳尔许是察觉到了,他开始尝试着找各种话题,但怎么听都有些尬尬的。
终于他选择放弃,回归最原始的表达“没事的,北欧分院本身就对海洋系颇有研究,就算是A级的寄生建筑,在冰岛这种四面环海的地方,也算是我们的主场。”
鱼照晚嗯了声,她当然相信学院能够处理这一类的寄生建筑,但是…..
她转过头,望向那片深邃得足以吞噬一切的海,冥冥中第六感告诉她,事态远远不会像这么简单。
金腰带,颅钟项链都被带走,它们可能带来的效果至今成谜。
尤其是那条金腰带,她想起了上面浮出的咒文…..
没有征兆的暴雪又开始肆虐,近乎狂暴地击在机场大面积的落地窗前,外面的景象已经模糊不清,世界白皑皑的一片。
不出意料,航班被延误了,至于延误多久,不确定。
听到机场播报消息后鱼照晚松了口气,她竟有一丝庆幸,她本就觉得她不该回去,只是找不到理由,现在理由来了。
倒是埃纳尔有些坐立不安,他接到的指示是要把她平安送上飞机才能离开,可眼下不知道要等多久,而学院正在海上紧锣密鼓地展开工作,这本来是属于他和西尔万的实习任务,虽说现在被移交出去了,但他不在现场怎么也说不过去。
更何况外面正在刮暴雪,但学院基本不会因为天气原因就搁置相关计划,而极端天气本身就会将任务难度再凭空提升好几个等级。
不过没接到最新通知,他再紧张也没有办法,只能在机场紧张地等。
“学长你还不回去吗?”
她突然发话了。
“慕容学长说要把你安全送上飞机我才能回去。”埃纳尔回答。
“不用的,其实送上飞机也不是完全安全,毕竟还有坠机的风险,我看学院任务相当紧急,学长先回去吧。”她说。
埃纳尔噎了一下,无从反驳,可他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
“没事的,他不会乱扣你学分,吓唬你而已,反倒是如果真因为在机场呆着耽误了进度,就属于玩忽职守,实习综合评测会直接被打不及格。”
鱼照晚拍拍他,目光中透出笃定。
埃纳尔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后他认真点点头“那学妹我先走了,上飞机给我发消息。”
鱼照晚望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从包里掏出剩余的冰岛克朗数了数,刚好够去机场餐厅吃顿饭。
但她不打算用这些钱去吃饭了。
“各下潜组已就绪,准备布置海底禁制,经初步扫描,已追踪到特殊生物痕迹,执行组负责海面巡航,海洋浮标已经投放完毕,监察组确保通讯稳定,随时更新天气监测及海底观测情况。”
弗蕾亚站在灯塔的最高层往下望,远处绵延的海岸线皆被映得通明,刻着学院标识的小艇星斗般落在海面上,已经化成鲛人形态的下潜组坐在船沿上,等待下潜指令。
暴雪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落越密,像是要抹去整个世界的踪迹。
“地图太简单了,确实看不出什么东西,至于所谓金腰带上的咒文,已经紧急发送资料库进行比对,它现在才浮现出来,势必是有某种感应的缘故,或许正如你所说,阿芙洛狄忒的真实灵体表现可能归属于海洋系。”
弗蕾亚转过身来,望着慕容烨道。
后者盯着桌上一张用简笔绘制的地图一言不发。
那是他醒来时发现放在他身边的,其上墨迹未干,绘图的人也许还没走远。
“在执行A级任务前强行召唤溺亡者之桥是很不明智的选择,这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跟过载使用灵魂图腾没什么区别,你明明可以再等上一段时间,那艘船离开后其实相当于寄生建筑的领域已经从那处解除,我们完全能够找到你们。”
弗蕾亚淡淡道。
“新生在自己手底下出问题是件很丢人的事,而且我着实不太确定你们什么时候会来。”
慕容烨回答,他将目光从那张简易手绘地图上移开。
“不过重点已经不在这上面了,我身体也没差到这种程度,除开金腰带,我看过那条同样被带走的颅钟项链,它不是赝品,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血族的能力埃纳尔和西尔万最为清楚,而现在的天气对我们也很不利,极夜,还夹着暴风雪,最能克制血族的阳光一丝也渗不进来。”
“没有人能保证出任务时什么都处于最完美的状态,如果能的话大概点的灵体能力是幸运值,我会守着海面,如果它胆敢浮上来就会被射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