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斐然一双桃花眸紧紧盯着沈南烟,他只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虚,直截了当的戳穿。
沈南烟挠了挠鼻头,半晌才点头:“确实是有些关系。”
说着,她便将李夫人想要设计她的事情以及楚韫香李代桃僵的事情说了一遍。
温斐然提早下差本就是为了来接楚韫玉,乍听见遇到了麻烦事,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听说出事的是楚韫香而并非她的妻子,他那颗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怒目而视,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教训她的话来。
他只气沈南烟明知楚韫香存有不该有的心思,竟还放纵她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他抬手敲了沈南烟一记脑袋,咬牙切齿地指着她:“你啊你,我改日在找机会收拾你。”
说着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国公府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道:“阿烟,今日你侥幸躲过一难,他日李夫人不会善罢甘休,日后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一声,切莫在像今日这般不计后果,你的清誉才是要紧。”
沈南烟点头:“知道了。”
目送温斐然离开,沈南烟便上了马车。
马车上,洛煜执书靠在车壁上,他头也未抬:“又闯祸了?”
沈南烟微怔,料想他在马车中将她和温斐然之间的话听了个完全。
她耸了耸肩,只能认命地道:“算是吧。”
本以为会迎接洛煜阴阳怪气的嘲讽,却不料他轻描淡写地道:“不必理会,也该让他头疼去了。”
沈南烟:“……”
温斐然究竟是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觉得给温斐然惹祸不打紧?
“可有打探出消息?”洛煜放下书卷,抬头问道。
沈南烟点头:“宣姬夫人背后确实是有人,我敢笃定,她手上的驻颜膏是从他人手上得来的。而且她貌似也知道这驻颜膏用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想到她进走前的给她的那番提醒,沈南烟能感觉得到她什么都知道。
可她分不清是她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明知道驻颜膏有问题,她到底还是用在自己身上。
“你是如何得知驻颜膏是从他人之手得来?”
“她曾说驻颜膏是她研制,可一个能研制出驻颜膏的人,又如何能不知道玉肌散药方中有白芷这味药,白日里若是用含有白芷成分的药方敷面,见了阳光是会晒黑的。”
沈南烟解释了一番,只觉有些口渴,目光落在小案几上的茶壶,伸手想要为自己倒了一杯润润嗓。
手才伸处半空,袖腕间一抹鲜艳的红引起了洛煜的注意,她握住沈南烟的手腕。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洛煜已经将她袖中的那株飞鸟美人取了出来。
原本富有朝气的秋菊因为被沈南烟放入袖中,有部分花瓣已经被蹂躏得失去了生气,黏答答地垂落下来。
洛煜一眼认出这朵花的品种名贵,是需要花匠精心照料才能开花的品类,却被人毫不疼惜地采了下来。
“此次的赏花宴你倒是玩得开心,连国公夫人最喜欢的飞鸟美人都采了下来。”洛煜捻着花柄,漫不经心地放入鼻尖轻嗅。
沈南烟听不出洛煜的阴阳怪气,浑不在意地摆手,随口解释了几句:“这不是我采的,是宁亲王府上那位楚公子采给我的。”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沈南烟拧紧黛眉,目光紧盯着洛煜,“你是如何知道飞鸟美人是国公夫人最喜欢的菊花?”
都城中并未有流传过国公夫人喜欢飞鸟美人的传闻,洛煜是如何知道的?
“楚君昭?”
洛煜的眸光沉了几分,捻住花柄的手指渐渐撵上垂吊的花瓣,整朵花底都被碾变形。
沈南烟无知无觉地被洛煜带偏了思绪,欣赏着那朵红菊,淡声道:“是啊,说是与我最相称,虽然我也不知是有哪点像我。”
“是吗?”洛煜半倚在椅背上,不咸不淡地瞥了沈南烟费解的神色,“你与他倒是挺熟,他竟愿意为了你仗义执言。”
沈南烟若有所思地点头,楚君昭这人倒是热心肠,但做出的事却让她不敢恭维。
她蓦地抬头,对上洛煜的视线,皱眉道:“你怎知他在台上为我说话,是不是国公府上有你的眼线?”
洛煜并不否认,仔细把玩手上的菊花:“不然我怎敢放心让你去国公府上。”
沈南烟咬牙切齿地瞪了洛煜一眼:“你既然知道,为何众人逼我献舞之时,你的人不出面为我说几句?”
洛煜不解反问道:“你不是会跳舞?为何要惧怕在众人面前暴露你所会的东西。”
沈南烟深吸一口气,想起当年的事情依稀压抑不了自己的怒气,嗤地笑出声:“你倒是记得我会跳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