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恰恰是她昨天看上的那套衣裙?
她上下打量沈南烟,女子身姿窈窕,这一身绛红色衣裙如雪中红梅,她从容端起桌上茶盏,眼底的漠然好似又多了几分生人莫近的冷艳。
昨日心底的羞愤仍旧记忆犹新,刹那间,她对洛煜的记恨瞬间转嫁到了沈南烟的身上。
心底嗤笑一声,穿得再好又怎样,没有脑子的女子穿上去就显得艳俗不堪。
心底虽是这般想着,但她目光却始终为曾从沈南烟的的衣裙上挪开视线。
半晌,她倨傲地将视线挪开,不自觉地学着沈南烟的样子,挺直了要被,让自己身形变得更加纤细挺拔。
赵姝的一举一动刚好被转头的楚韫香看在眼里,她看破不戳破。
她转到后桌上,低声问:“沈姐姐,他们说的清平郡主的事情可是真的?”
沈南烟不置可否,默认了他们身后的那一番话。
事实上,清平郡主破相,确实是她做的。
当年年幼无知,与清平郡主发生了口头上的争吵,不过多时两人便扭打成一团。
她当时下手没轻没重,在推清平郡主之时不小心让她摔在假山上,额头磕出一道口子。
伤口很深,即使用了祛疤的药膏,太阳穴上依旧有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疤痕。
沈长风作为沈南烟的父亲被扣上管教不严的罪名,一连几年都被清平郡主的父亲宁亲王穿小鞋,自此官运不顺。
沈长风怕她受到宁亲王的伤害,便将她送到了庄子上,直到几年前才会回到沈家。
手背传来柔软的触感,沈南烟才惊觉是楚韫香的手附在她的手背上。
楚韫香浅笑嫣然,安慰道:“你我本不过是出来见世面的,无意无人争什么,又何须在意他人说些什么?”
沈南烟微微一愣,她并不反驳,淡声道:“韫香说的极是。”
话音未落沈南烟的身子一僵,眸光惊恐地盯着一处方向。
楚韫香感觉到了沈南烟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看去。
却见一个长相清俊的男子正器宇轩昂地走入席间,男子一身金纹长袍,头戴金冠,一身行头贵气逼人。
那双看人的双眸中透着一股只有上位者才有的冰冷与孤傲,让人看着便觉得不好接近。
楚韫香眼底闪过惊艳之色,怔怔地盯着那男子许久,浑然未觉自己已然失态了。
男子才走入席间,便有一众男子上前行礼,楚韫香很快便意识到这位男子便是众人口中的六皇子景阳。
六皇子的感官向来敏锐,他隐隐感觉背后有一道炽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蓦然回首,一双鹰眼便冷冷地扫向身后。
两道视线相撞,楚韫香心间一颤,眼神微闪,慌乱地移开视线,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唯有一双泛红的双耳透露了自己的心绪。
她目光收回直线,发现沈南烟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六皇子,眼底泛红,眸中带着一种强烈的情绪,落在她眼中便是沈南烟毫不顾忌地向六皇子展露爱意。
她没由来地心中生出一丝不悦的情绪,很快又隐没。
“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前世被险些被活活烧死的景象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身上的皮肤仿佛依旧还残存着被火烧过的灼烧感。
沈南烟垂眸,敛下眼底汹涌的惧意,垂头发现紧握的掌心里已微微冒汗,浑身依旧颤抖不止。
许是上辈子六皇子在在她心中的形象太过狰狞,面对前世险些将她活活烧死的六皇子,心中不免还是生了恐意。
“没事。”沈南烟摇头。
楚韫香若有所思点头,想到六皇子的那惊鸿一瞥,不由低声说道:“那六皇子长得好生俊俏。”
沈南烟敷衍点头,全然未察觉楚韫香欣喜之色。
她在沈南烟这边碰了钉子,只好兴致阑珊地转回自己的坐席。
“赵姐姐,你方才看见了吗?六皇子方才在看你。”
一道清亮的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沈南烟的耳中,沈南烟侧首,发现两个女子正在一旁窃窃私语。
沈南烟认识其中一个女子,是李夫人的女儿李玲玲。
另一位位被李玲玲唤作赵姐姐的赵姝面色跎红,看向六皇子的目光带着绵绵情意。
六皇子亦然,看向赵姝的目光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柔情。
沈南烟微怔。
这两人?
沈南烟茅塞顿开,难怪她当初会沦落到这个被火烧的下场,原来是因为这两人早就有了首尾。
前世沈南烟设计六皇子,让他与自己关在一处房间。
房中燃着催情香,饶是如此,六皇子依旧是未碰过头她一根手指头。
为了营造两人情难自己的假象,沈南烟有意将自己的弄得衣衫不整。
安若梅带着席上所有人闯入房中,撞见了两人衣冠不整地在房间的一幕。
众人见状神色各异,其中反应最大的便是国公夫人和赵姝。
国公夫人气得当场昏厥,赵姝红着眼眶夺门而出,六皇子扔下她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