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带着禁军一路追逐黑衣人至游舫,他布下严密防控,不想还是叫黑衣人逃脱。
行至船舫,顾斐才知方才的一箭险些酿成大祸。
他神色紧张地看向覃卿,沙哑道,“公主!”
裴元庆本欲去唤人,扫了一眼顾斐,又收回脚,退至一旁。
自上次接风宴后,覃卿对顾斐越发无感,甚至还有些厌恶。要知道他们父子敢当众向官家求娶,就说明他们不曾考虑过她的意愿。如此霸道自私,将她至于风口浪尖,这样的人居然还敢以深情自居,覃卿忍不住冷笑。
她提裙欲走,顾斐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截住,“公主,先别走。”
顾斐声音哀求,目光却放肆地落在覃卿脸上,“公主···”
立在一旁的裴元庆,看着这一幕不由皱眉,耳边传来一声通传。
“燕亲王到!”
顾斐听到声音,瞬间撤回手,退至一旁。
船舫上的闲杂人等,自他带着禁军出现,就被清理干净,此刻船上只余他们几人。
“表哥!”覃卿提裙跑上前,以为谢兰庭会问她两句。谁知谢兰庭看也不看她,神情冰冷,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覃卿说不清为何会失落,只觉得谢兰庭的反应让她很不满意。
“刺客人呢?”谢兰庭目光似箭,笔直看向对面。
顾斐躬身,“回稟燕王,黑衣人方才逃了。”
谢兰庭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神色难辩。
“太子被刺,危在旦夕,顾统领还在这,是打算提头谢罪吗?!”
顾斐脸色煞白,双膝跪地。
诚惶诚恐道,“微臣现在就去追拿刺客!”
覃卿听到这里震惊不已。
太子被刺!
那黑衣人不仅成功刺杀太子,还逃走了。
怪不得谢兰庭脸色这么难看,好吧,姑且原谅他。
她这边才哄好自己,谢兰庭就将矛头指向她,“私自出宫,身无随从……自去回宫闭门思过!”
覃卿当然不服,张嘴就反驳,“我有出行令,而且我也不是一人……”说着眸光瞥向一旁。
“我和裴尚书约好的,不信你问他!”素手一伸,直指对面。
覃卿眼神示意裴元庆赶紧站出来。
裴元庆适时迈出一步。
还不待覃卿松口气,就听对方道,“微臣与公主在此碰巧遇见。”
覃卿愣住。
裴元庆对着谢兰庭拱手,将事情经过没有漏掉一处,也没有篡改一处,一五一十地汇报给谢兰庭。
他的太过诚实,显得覃卿极不老实。
“满嘴谎言,罪加一等!”谢兰庭听后幽幽道。
覃卿抿抿嘴,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分明是一伙儿的。
她忿忿地甩下衣袖,转身离开,想不过又折回,走到对方面前摊开手道,“把我的礼物还给我!”
谢兰庭顿了顿,眸光冷冷地扫向一旁。
裴元庆低着头,像是在忙着找东西。
覃卿只顾着置气,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啪’一声轻响。
谢兰庭打了一下她手心。
覃卿蓦地收回手,瞪向对方。
“咦?妹妹怎么也在?”谢文颂姗姗来迟,她想着约定的时间还早,就去别处逛逛,再赶来时不想大家都在。
裴元庆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覃卿跑到表姐跟前,掐头去尾控诉道,“表哥要我滚回去面壁思过!”
谢文颂一听这话,心下好笑,面上却一脸严肃。且不说原话是什么,她直觉谢兰庭是不会说这话的,更何况还是对着表妹。
覃卿只顾着添油加醋,她觉着表姐跟她是一伙儿的,肯定是站她这边儿的。
谢文颂一直都很宠表妹,覃卿此刻好比一只炸毛的小猫,这会儿定是要顺毛捋的,也借此训一训无人敢说的燕亲王殿下。
“怎么和咱们公主说话的?身为王爷就知道耍威风……”
谢文颂话没训完,一记凌厉的眼刀朝她飞来。
她霎时闭嘴,眼睁睁看着谢兰庭拽起覃卿,拉着人就朝船下走。
两人一路走,一路推搡,好不幼稚。
“你放开我!”覃卿用手扒拉对方,奈何谢兰庭的手似铁一般焊在她手腕上。
覃卿被裴元庆推倒时,手先着地,应该是伤着了,这会儿被用力握着,直觉疼得钻心。
“疼,疼,疼!”覃卿连连喊疼。
谢兰庭头也不回,只当她又在耍小聪明。之前探子来报,说卿和公主在游舫上险些丧命,谢兰庭几近失控,马不停蹄赶来。
不想闯祸的人根本不当一回事,他头一次想把人拎起来打一顿,这会儿倒知道喊疼。
疼也忍着!
“赖在这里做什么,插人中间不觉碍眼?”
谢文颂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下子换她尴尬了。
裴元庆也觉得尴尬,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就是不知视线该如何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