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时。
支喜慌慌张张地走向顾府,去到顾临风的书房内。
“大人,如同云小姐所说,那季归尘死在了归乡的半道上。”
“尸体呢?”
“两具尸体都在京兆府的验尸房内,按照您的吩咐,没有声张。”
顾临风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皱着眉头往京兆府走去。
此时的云府,云贤安心的去刑部当着值,而柳氏则在翠云苑中唱着曲儿,好不惬意。
云舒则在那躺椅上翻看着如烟昨晚深夜送来的寺庙中找到的东西,她轻笑一声说道,“顾大人,不好意思咯,你要的东西我可就先拿到了。”
碧云站在她的身旁笑着说,“小姐,您这是将顾大人耍了一番啊?”
“那又怎么了,现下有了一些线索,我可不能让它断掉,不然母亲可就白死了。”
碧云点了点头,她曾经一直都不相信沈静瑶就这样没了,在她的眼中,沈静瑶是无比的果敢,比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好多了。
在她的记忆里,沈静瑶怀着身孕还操作着府中的各项事务,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她还听以前的下人们说过沈静瑶进府两年,身体极好,连补药都未曾进过。
“对了,小姐,奴婢倒是想起来一个事。”
云舒关上手中的手札,“哦?说来听听。”
“夫人死后的第二天,柳氏便坐上了主母的位置,而且并没有办白事,奴婢还听说,夫人被连夜扔到了乱葬岗.....”
云舒的眼眸突然狠厉起来,将手中的那些信一把拍在一旁的桌案上,“真是该死!”
碧云吓得立马跪下,“小....小姐.....”
“我不是冲你,快起来吧。”见碧云慢慢起身后还低着头,她又问道,“为何以前从未听你说过?”
“那不是,小姐你没问我嘛!”碧云委屈巴巴地说道。
“这倒成我的问题了?”
“奴婢不敢。”
“好啦,逗你的。”云舒又拿起那信件旁的半册账本说道,“既然现在知道了,就把这个东西悄悄送去顾府吧,记住,亲自送到顾临风的手中。”
“是。”
碧云拿着账本揣在怀里,往后门走去。
如烟从房梁上跳下,“主人,有何吩咐?”
“汴京城也该有点新鲜事发生了。”
“主人这是要将线索透露给顾临风?”
“我都帮他到这份上了,他可是欠着我好大的一份情,要知道他当年满门被灭,云贤可是有着很大的功劳,至于那账本就看他能不能看得破了。”
“主人,再过半月就是花灯节了,届时你可换个身份出席,只是可能得委屈主人戴着面具。”
“无妨,这半月就宣扬宣扬吧。”
“是。”如烟走到云舒的身后,按着她的肩,“主人,这些信怎么办?”
“留着有用,到时候给顾临风做个顺水人情,云家的命,我要定了。”
“那云嫣和云逸?”
“不必担心,柳氏近来正物色着达官显贵呢,听说她相中了礼部侍郎家的那个大儿子,他不是整日流连在你的温柔乡之中吗?”
“主人说笑了。”
“云逸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与柳氏的心本就不在一处,更何况云贤做的事还不至于诛九族,再换句话说,我只想要云贤和柳氏死。”
“属下明白。”
如烟走后,云舒盯着桌案上那一沓信件看了许久,那一字一句都深深地戳在了她的心口。
十几年前,是柳氏找的苍秋兰上门帮沈静瑶接生,而苍秋兰是她的亲妹妹。
真讽刺啊,一个青楼女子妄想成为当家主母,将自己的亲妹妹改头换面,连姓氏都索性换了,季归尘也根本不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孩子,路边的乞儿罢了,只因撞见了她与苍秋兰见面,不知听到了多少,这才让苍秋兰养了他。
苍秋兰的赌鬼丈夫倒是确有其人,不过是柳氏上位后为了钳制住苍秋兰,将她卖给了一个屠夫,没想到屠夫竟是一个赌鬼。
季归尘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在乞讨的路上撞见了她们,不过是希望有人能够施舍给他一些吃食罢了,没曾想只因看见了那一眼,就将自己的终身搭在了里面。
怪不得柳氏如此信任她,什么事都交与她,云贤至今都不知道这柳氏是青楼出来的女子,真是可笑啊!
云舒将那些信件全部都收在了一个匣子里,这半月,她要让云贤和柳氏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