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不解,后知后觉喊住他,“刚才那个事,我能帮忙。”
在赵文瑛的注视下,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就当回礼,我不想欠人情。”
赵文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谢谢你。”
时间很准,墙上分针刚好走满十格,周挽就醒了,他虚弱地倚着墙坐直身子,脑子发昏,一阵一阵的疼。
“我这是……”意识悠悠转醒,他眉心一拧,“你哪儿来的抑制剂?”
林洛利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始终没看他一眼,岔开话题道:“醒了就赶紧回去。”
说着就兀自走到了门边,没见人跟上来,又扭头去看。
周挽坐在地上,发丝凌乱,面色苍白,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掉了一只鞋,浑身湿透,从头到脚狼狈不堪,眼里是隐忍的破碎,可怜兮兮看着他。
“你少吃点儿吧就。”林洛背着他艰难前行,感觉这辈子背人的次数额度都透支了。
嘴上说的是让他少吃,可真摸到他背脊上凸显的脊骨时,又感觉没那么沉了。
“等我好了,换我背你。”周挽说。
林洛哂笑一声,“不必了,我没那福气。”
“真要等你背的时候,我估计也是动弹不得了。”
他把周挽丢到个人休息室里,交由他的人处理,自己也回到了私人空间,一看时间,还剩十分钟,火速冲了个凉。
明松钦是最早到现场的人,很符合他工作狂霸总人设。
反倒是一旁乖乖坐着,敢怒不敢言打着哈欠囫囵学编斗笠的顾宁略显格格不入。
见林洛出来,顾宁赶紧招呼林洛在他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则越过一个位置,坐得隔明松钦远了些。
他把手里编了一半的斗笠丢给林洛,“你可算来了,我得叫你大哥。”他悄悄斜了明松钦一眼,“你来代替我被‘折磨’吧。”
说着起身就走,被明松钦眼疾手快拽了回来,按在他另一边的座位上,丢了个刚编了两下的新斗笠给他,用胳膊推了推眼镜,头都没抬,说:“好好编完一个。”语气不容置喙。
“不是——”顾宁指着林洛手上那个自己编了半个小时的半成品,“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而且那个才是我的!”
明松钦一边对比自己手里的斗笠和师傅编的样品,一边精准拍开顾宁的手,“现在不是了。”
林洛撇撇嘴,无奈摊手。
距离开拍还剩五分钟,周挽推着轮椅姗姗来迟,虽然已经处理过,可他脸色还是不对劲,看起来一阵风都能给吹散了。
林洛的目光从他闯入视线范围内就一直条件反射地跟着,直到他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
导演瞥向他手上显眼的纱布,上前询问,被他否了。
奇怪的是,一个多小时前还在用腿受伤不能参与活动为借口怼顾宁的周大少,不知经历了些什么,在手也受伤后居然主动提出了参加需要动手的活动。
不出顾宁所料,这回终于有人给他垫底了。
明松钦认真的学习态度以及严谨的风格让他依旧包揽了第一名,林洛万年老二,顾宁第三,不过还有周挽垫底。
路过时,顾宁朝周挽扬了扬眉,气焰嚣张,“周少真的精神可嘉,虽败犹荣呐。”
可他忘了,周挽现在的确是个实实在在的病号,没人敢真让他一个人上山去“探险”。
导演打商量道:“顾总,你看小周他……”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要不您发挥一下人道主义精神,给帮帮?”
“凭什么!”
顾宁也不是真要置周挽于死地,只是不服气,凭什么同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输了就得给人端茶倒水,还要被明松钦这个死变态欺负,到了周挽,就谁都心疼他。
大不了这一pa就过去了,谁都不用接受惩罚不就好了。
但是惩罚转嫁,属实是有点侮辱人了。
“我可以。”周挽说:“愿赌服输。”
说完还咳了两声,娇弱的破碎感一上来,更是惹得不明所以的人怜爱了,周围人朝顾宁投去的目光有些变质。
顾宁低骂了一声死绿茶。
“他说得没错,”明松钦上前一步,一一看向众人,说了句公道话,“愿赌就要服输。”
“可小周的身体……”导演为难道。
吃过一堑之后,他其实更多的是怕周挽的背景。
“没事,我来担责。”明松钦面无表情道,将导演的疑虑给压了回去。
“我和他一起去。”林洛提议道。
明松钦和顾宁几乎同一时间异口同声道:“不行!”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顾宁先错开视线,把林洛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你逞什么能,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忘了?”
“山洞里阴冷……你,你肩膀的旧伤又该犯了。”
林洛轻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宽慰他,“不打紧,我现在好多了。”说着还松了松肩膀向他证明。
顾宁将一切尽收眼底,眼里是异常认真的严肃,“我没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