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学的到来确实给班级里多了一些活气,至少课后讨论的话题多了起来。
偶尔安时还能看到江季白抽屉里露出来几封情书,作为班长,安时有责任观察班里早恋的动向,并且及时抓出来,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当中。
但她观察一圈下来,发现给江季白送情书的也不全是她们自己班的,竟然各个年级都有。
安时顿时分身乏术,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她也顺带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前桌,发现对方并没有恃脸行凶以及企图早恋这方面的倾向,遂罢。
江季白的性格算不上冷,并不是安时刻板印象中受人追捧就摆臭脸端架子,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注视他的那种,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会笑,偶尔还会开个玩笑,但也算不上阳光开朗。
面对班上热心同学的好意他会欣然接受,表示感谢,有人请教他问题,他也会回,只不过他讲题的方式实在太简洁,就好像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需要解释的地方了,所以悟性差点的很容易被降维打击,时间一长,去问他题目的人也不多了。
很难说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性格使然。
他话实在不多,大部分时候也是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学习,除了大课间雷打不动要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和上厕所外,很少出去,不像班里其他男同胞会去操场打球,一下课占篮球位跟疯狗一样。
身上自带的疏离感以及全身低调的小众奢侈穿搭让人忍不住猜想他究竟是不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这一点是安时的同桌先发现的,在大家都穿着一模一样三百一套的校服,吃穿用度都差不多的学校里,看出一个人是否有钱就得观察细节。
安时同桌林倩倩正巧就是那种有闲工夫又喜欢琢磨别人的人,于是便发现江季白就连不起眼的钥匙扣都要好几百块,更别说他身上穿的用的。
但这和安时无关,她只在意对方转来后的第一次月考。
虽然对方平时行为举止还算低调,但有时上课被点到起来回答的解题思路是安时没想过的角度,显然此对手不容小觑。
成绩上的较量无声拉开,为了表示尊重,她晚上回家后开始比平常多学半个小时。
他们表面上相安无事,是客气的同学关系。
安时除了管理班级的时候会多说些话,其余时间也是安静的性子,江季白偶尔会转过头来,问她学校的一些问题,也会不厌其烦地帮她捡掉落到他桌旁的笔或书。
之所以用“不厌其烦”,是因为安时的桌子实在太乱了,稍不注意就会有东西滚落,这可能是和她看似干静整洁,落落大方的仪容仪表最强烈的反差。
就连班主任看着她那东一摞西一摞的桌子,上课讲试卷得课前找半天,都忍不住苦笑说:“安时,你人长得漂亮,成绩也漂亮,字写得也漂亮,就这桌子实在是难看,条理性要加强啊!天天上课就雷打不动看你在那翻卷子。”
安时每次都不好意思的笑笑,应得好好的,但长期来看,效果甚微。
没办法,真的很难啊。
那么多的试卷和书要多大的毅力和耐心才能在用完后立刻归位呢。
根本做不到啊。
不过她偶尔也会突然爆发一下,下课不写题了,窸窸窣窣掏桌肚整理各科的试卷,饶有大干一场的架势,声势浩荡地模仿同桌超绝的条理性,拿小夹子把考过还没讲的试卷全部搜罗出来,分分类,并告诫自己下次看完一定要塞回去。
江季白从外面回来,通常会揶揄她一句:“班长又在大扫除呢?”
安时淡淡斜睨他一眼,也接话道:“是啊,给你减轻点工作量。”
“那谢谢了。”
“不客气。”
起初她找到试卷的速度确实快了,还被数学老师调侃这卷子四天前考的了,她竟然能找到,真不容易,惹得全班哄笑。
安时尴尬之余依稀看到她那侧着身用手撑着脑袋的前桌唇角往上扬了扬,显然也在笑她。
但几天后桌子又是乱七八糟一团了,因为安时一天要看太多错题,她喜欢归类总结,思维也跳跃,卷子拿了又放实在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