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哥,那个庄闻,怎么老来找你?”张小年语气中带着不快。容时每天戏份安排的满满的,也就转场间隙有那么点休息时间,那个庄闻倒好,老趁着这个档口来找容时,让容时给他讲戏。
张小年不满的嘀咕,“他就不能找导演吗?”对手戏就算了,什么戏都找容时给他讲,容时又不是导演,他自己一天天连轴转,喝口水都在赶时间,还要分出精力给庄闻讲戏,张小年看着都替容时累得慌。
容时目光从剧本上挪开,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只是休息的空挡帮个小忙,又没耽搁什么,何况,庄雅珺前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张小年噜噜嘴,“容哥,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张小年闲来无事的时候,上网搜了下庄闻,五岁出演了第一部戏,在他爸庄雅珺主演的剧里演他的儿子,之后的几年,陆陆续续演了很多男主的儿子、弟弟,一直有国民弟弟的称呼。童星出名早,国民知名度高,有一大波自小看着他长大的死忠粉,可这也是童星的局限,人设过早被定性,所以,童星成年后,能转型的少之又少,庄闻就属于转型失败的这一类,成年了还在演男主的少年时代。
庄闻后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于是,沉下心来考入电影学院,大学整整四年,没再接过一部戏,连寒暑假都没有偶尔去客串,一心扑在学业上,认真学习演戏,努力磨练演技。
然而,四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的演技突飞猛进、达到质的飞跃,反而这四年里,一茬又一茬出现的新人,渐渐将他积累十多年粉丝分得一干二净。于是,毕业后再入娱乐圈,也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这几年,他只能靠着他爸庄雅珺在圈子里的一点薄面,以及关系好的叔伯的一些情分,接一些戏份不轻不重的角色,《佞臣》中襄阳王一角,应该是庄闻这几年接到最有分量的一个角色了。
庄闻跟容时是同一年的,他甚至比容时还要年长几个月,然而,容时已经手握国内三大重量级电影奖项的其中两个,庄闻却还只能靠着情分,拿一些不轻不重的资源。
张小年轻哼一声,撇撇嘴,“演了十好几年的戏,演戏还是那个样子。我前几天路过看见他演戏了,他在演戏方面真的挺愚钝,表情乱飞,念台词跟朗诵课文一样。跟他搭戏的女演员,人家才大二,在这之前,只演过两部网剧,他都接不住人家女演员的戏,我都替他尴尬。就这,还是私下找你指导过的成果,要我说,他干脆退圈算了。”
“小年,别这么说,”容时敛了敛情绪,提醒道,“庄闻确实在演戏方面欠缺一点天分,但他对演戏的热爱与坚持,也是非常难得的。”
"年上成名从来只占少数,更多的是大器晚成。就比如蒋明杰前辈,三十五岁才拿到第一个最佳配角,四十三岁就大满贯,集齐了三大电影节影帝。”
“庄闻肯专研,肯用心磨练演技,开窍是迟早的,说不定,还能成为第二个蒋明杰呢。”
张小年轻嗤一声,“得了吧,我敢说,我现在出去,随便抓一个群演出来,演得都比他好……”
“行了,小年,”容时赶紧开口打断,情绪也变得严肃起来,“小年,我嗓子有些不舒服,去帮我拿一下金嗓子。”剧组是什么地方,哪能这么口无遮拦,他也知道知道张小年的为人,不过是心疼他,为他打抱不平,情绪上头越说越来劲,并没什么坏心眼子,所以,他只打断张小年的话,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支走。
待张小年走远,他才重新拿起剧本看起来。
“容时哥!”
自晚宴后,郑璨阳一直没再往容时跟前凑,遇见吃不准的地方,也是找导演、找编剧,虽然他跟容时有不少对手戏,他也没敢去找容时,心里谨记容时的话,将全副心思都放在演戏上。前几日却偶然发现,跟容时都没有对手戏的庄闻,竟缠着容时,让容时给他讲戏,一次两次就算了,但他显然是赖上容时了,容时一有空挡就凑过去,讲戏恐怕不过是借口,其实借机跟容时套近乎。
郑璨阳心底生出了危机感,犹豫了好几天,还是决定去找容时,他心里很忐忑,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容时哥,我能不能跟你对一下咱们下一场的对手戏。”
容时闻言抬起头,“是璨阳啊,你来得正好,我正好也想跟你聊聊下一场戏,过来坐,”他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子,示意郑璨阳坐这里。
郑璨阳闻言心头一喜,心中的忐忑瞬间消散,连忙点头,走向容时的步伐都轻盈了很多。
待郑璨阳坐好,容时拿起剧本,缓缓翻到下一场拍摄的那页,微微倾身靠了过去,“璨阳,咱们来对一下这一段,”他手指轻轻在剧本身上滑动,“就是符易背着邓豫准备前往北疆,两人意见不合发生争执的这一段。”
郑璨阳饰演的符易,真实身份其实是先太子符钺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