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芜选择逃跑的时间是凌晨五点,他没有选择晚上,夜晚跑出去反而太突兀。
天快要亮的时候最好,这个时候正好是佣人们准备开始工作前一点时间,即使被人看到出门也不会很突兀。
只不过,他还需要一点小小的变装。
用过晚餐,司芜面色如常地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装作去厨房拿东西的样子确定了一下佣人洗衣房的位置,然后上楼进卧室关上门,睡前定了一个四点半的闹钟。
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司芜穿着睡衣,像只敏捷的猫一样从卧室里出来,踮起脚尖轻轻走到佣人洗衣房内。
这里存放着一些新的佣人服,司芜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套出来套在了自己身上,为了不引起怀疑,他选择的是女款的。
他本就身材偏纤细,套上去之后毫不违和,连腰都卡的刚刚好,从背面看就只是个头发短点的女孩子。
为了怕出去会冷,司芜还带了条裤子和大衣,他只需要短暂地穿着短裙制服走出正门就好。
说起来这都要怪陆听鹤,因为怕他从其他门逃跑,这段时间陆听鹤把除正门外所有门都上了锁。
否则他也不用这么等时机又换衣服。
还有手机……
司芜之前检查过,手机的外壳,摄像头,收音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类似跟踪的软件。虽然陆听鹤答应过不会再跟踪他,但依照最近的情况来说,不一定。
考虑到他身上没有现金,之后也不能刷陆听鹤的卡,司芜还是决定带着手机。
他快速用小针取出了电话卡,把卡藏在了死角,站起身只带着手机离开
出去的路比想象中顺利,只不过冬天的凌晨比他想的还要冷。
深黑色半裙下的白皙小腿紧绷,司芜蹙起眉,打开大门快速走了出去,在离开别墅百米后,心中才松快下来。
这会儿连天都没亮,半山上无比寂静,只有风吹过山路两边的树叶发出的簌簌声,风是冷冰冰的,司芜披着夜色慢慢下山,心情却是轻快的。
直到他看到了前面一个人影。
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黑,从深夜里走来。
司芜先是警惕,但在看清楚那人是谁时,他变得有些疑惑。
靳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去他家的路上?
总不会是半夜梦游梦到这里来的。
司芜瞥他一眼,淡淡道:“没看过离家出走的吗?”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短裙制服,只不过在半裙下套了条裤子,外面还套了件大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乱糟糟。但因为他那张艳丽的脸蛋,在寒风中被冻得有些苍白,双唇病态泛红,反倒让这一套变得像什么时尚穿搭。
见靳墨一言不发,司芜无视他,直接往前走,擦身而过的时候却又被拉住手腕。
靳墨看着他:“你去哪?”
司芜没挣脱,也没有一点玩弄了人感情的心虚:“应该是我问你来干什么才对吧?”
“我不是说我们已经分手,啊……应该说游戏结束了。”司芜偏过头,也跟他对视,琥珀色的眼睛在黑夜中仿佛猫眼,“想自讨苦吃吗?”
靳墨的手抓的更紧:“想。”
他不会告诉司芜,这不是他在宴会后第一次过来,他偷偷地来徘徊了很多次。
司芜忍住想问靳墨是不是有病的冲动。
……他不能理解。
明明是个对感情偏执的人,却也能容忍他这么轻佻吗?不,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偏执,才能这么无底线地接受他。
只是可惜了,司芜还以为剧情能走向正常的,希望邵凌风和娄危不会让他失望。
“算了。”司芜用另一只手压在靳墨的手上,一根根拉开他的手指,抬眸道,“去你家。”
刚好他正在想逃出去后该去哪里落脚,既然靳墨自己送上门来吃苦头,那他也只好勉为其难让他当这个冤大头了。
靳墨方才还漆黑如沼的眼眸瞬间亮了一下,仿佛得到了什么奖励。
司芜忽然就有些不爽,他明明是在压迫靳墨来着,对方倒是很会曲解他的意思。
“到山下打车,我可不会走路过去。”他语气冷淡了许多。
靳墨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好。”
“我冷,你的羽绒服也脱给我。”
司芜知道这种天气可能会冻坏人,所以他不想冻到自己。
“好。”
下一秒,温暖的黑色羽绒服就到了他身上,靳墨只穿了件卫衣。
没能看到靳墨再露出那种受伤破碎的表情,司芜颇为遗憾,轻哼一声走到前面去了。
等到天彻底大亮,也是一切被隐藏的都展露出来的时候,陆听鹤带着倦容赶回到家里,而他还不知道,这次等待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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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芜已经到了靳墨家中,第二次来,他已经很熟悉这里的布局。
和上次一样,他还没说话,靳墨已经很自然蹲在他腿边,把属于他的那双拖鞋放下。
司芜穿上后,顺带倾身伸手摸了摸靳墨的头,像是在摸一只听话的狗勾。
“我去洗澡,去给我做点东西吃。”
既然靳墨那么喜欢被他使唤,那他就多使唤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