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示弱的顶的那目光挑衅,臧鸣岐歪头,他偷笑,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一道弧度,活像一只偷腥成功狡猾的狐狸。
鹤语府植物茂盛,他一路走来,免不了鞋底上沾一点泥土,现在那鞋底正稳稳的,硬生生的踩在他哥的那里。
怕不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泥脚印,像是打上了臧鸣岐专属的记号。
臧鸣岐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麻意和烈火从脚底烧到了头顶,他身体甚至舒|爽的小幅度颤了颤。
他和他哥那些脏恶的情感就藏在桌底下,谁低个头就能揭了这遮羞布,公告于天下,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多亲戚面前,背德感冲击了臧鸣岐的大脑。
初夫人又开始说话了,臧鸣岐低着头走神,他们都明白什么意思,他有一瞬间想就这样算了,掀开这遮羞布吓吓初夫人,你俩儿子搞在一起呢。
实在不行,大不了他来遭受千夫所指,反正他什么都不求,后半辈子就为他哥活。
但终究是压了下去,放下了叨扰他哥的皮鞋,还不是时候。
他回神,正听见话题到了初夫人问臧之赫有没有看上的人?
于是,心都揪起来。
“没有。”臧之赫淡淡道。
“没有也好。”一叠照片摆在桌上,“这是你大舅那边推荐的女孩,我看了,都挺好,有时间安排你们接触接触,”
显然,初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你知道妈什么意思,之赫。”
“也许妈不该拿这个压你,可你也应该清楚,我不过是个母亲,只希望日薄西山之时,能够看到儿子成婚生子。”
“之赫啊,你母亲用心良苦,这些年臧氏集团发展越来越好,你总要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了,总不能这么大的公司日后没人继承。”
大舅苦口婆心的劝着,这段话背后的深意又值得深究,那么多人凯觑着臧家这块肥肉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臧之赫身上,男人只是一贯的冷漠,臧鸣岐的心却悬到了顶点,要是他哥答应了的话...
“砰,”
臧鸣岐不合时宜的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他怕待会儿的谈话让他崩溃,真的毁了寿宴,借口去洗手间逃离了餐桌。臧之赫收回放在臧鸣岐背影上的视线,脸色低沉。
…
“哗~”
水流倾泻而下,臧鸣岐脸上滑落水珠,水浸的一双眉眼愈发清晰,镜子里赫然是一张和臧之赫有七八分像的脸,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分别,一样张扬的眉毛,凛冽的眼,优越的鼻梁。
臧鸣岐盯着镜子里半晌,扯出一个和他哥一模一样的笑,他一字一句:“别、贱。”
说到底自己还是个外来人,臧家拴着的一条狗,他有什么资格,心绪几近翻涌,最后归于平静。
不是释怀了,是臧鸣岐扣破了自己的掌心,伤口被水流冲的发白,他终于带好面具,又回到餐桌。
上一场对话已经结束,餐桌上凝滞的气氛在臧鸣岐落座时被打破。
初夫人脸上怒容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深深地疲惫:“天晚了,今晚就都在鹤语府休息吧,我累了。”
初夫人起身离开餐桌。大舅气的老脸发白:“你小子怎么说这种话气你母亲。”
他目的没达到,随初夫人后愤愤地离桌。这场拉锯的结尾,可以说是非常符合臧鸣岐的想法,初夫人目的没达到,被气得离桌,臧鸣岐垂着眼皮沉思,只是气走初夫人的不是他,而是他哥。
一场家宴,桌上只剩三个人,二舅干巴巴呵笑两声,看到臧鸣岐回来,跟找到救星似的,但他又许久不参与商业上的事,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鸣岐,听说你接手臧家借贷公司事务了,商场上的水深,有不会的地方还是要多找之赫讨教讨教。”
臧鸣岐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他哥沉沉低笑两声,言简意赅:“教育还不够。”
教育?什么教育!
臧鸣岐垂着的眼皮蓦然睁大,活生生一只受惊的狐狸,整个人正襟危坐起来。
他哥这些年早就不对他进行以前那样听不进去就惩罚的教导了,毕竟狐狸终于长大了,口头应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所以还能有什么教育,深入皮|肉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