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山看到弟弟眼底转瞬即逝的高兴:“看见我不高兴?”
“没有。”
“你是怕她因为父亲的事不与你成婚?”徐望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赐婚的旨意已经下了,她也已经接旨,若此时反悔便是抗旨,这可不是你们能担得起了,甚至会牵连到荆昀和宜荣。”
说到这里,徐望山觉得徐江行胡来也就算了,皇上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他说什么他就听进去了。
哥哥的话说到了徐江行的心坎上,他面露担忧:“圣旨上也没写婚期,之前她就同我提起过,不想那么早成婚。”
看到丫鬟端着茶水进去,正要找徐江行的荆昭接过了茶盘:“我送进去,你下去吧。”
她走到门口正要进去,就听见徐江行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徐望山反驳道:“她不是这种人。”
门外的荆昭点点头:大哥说得对。
她觉得徐江行就是一个拧巴的猪脑子,一遇到事就胡思乱想。
门被打开,徐江行看到荆昭,有些结巴地说不出话来:“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看到他的模样,荆昭就想笑:“有一会儿了。”
“啊?那你听到什么了?”
荆昭思索片刻:“听到你说不想成婚了。”说完,她又佯装恼怒地盯着徐江行,看到荆昭变了脸,徐江行心里觉得完了。
他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想成婚!是怕你嫌弃我。”
嫌弃?母亲是公主,父亲是朝廷重臣,哥哥是将军,还有一个皇帝表哥。
刚认识徐江行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啊,那时候他尾巴都要翘到天去了。
荆昭:“为何要嫌弃你?若你是因为你父母的事而担忧,那你就是多虑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一句话如同定心丸吃进了肚子里,徐江行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他的家庭复杂,很多事到现在都没有理清,徐江行现在也很后悔自己的嘴快。
就在这时,大长公主身边的五嬷嬷来传话:“公主请各位去储山堂。”
大长公主正侍弄着花草,丫鬟便来通传他们到了。
看到徐江行走在最后面,她示意让他上前来,徐江行却不为所动,荆昭推了推他也无济于事。
见状,大长公主也不强求:“无碍。”又吩咐身边的婢女递给徐江行一个盒子。
“这是你们父亲留下的,如今江行也要成家了,我就不瞒着你了。”
徐江行看了母亲和哥哥一眼,在三人的注视下打开了檀木盒子。
他粗略地翻看着里面的东西,脸色却越来越沉重。
“当年肃州各地官员贪腐,你父亲奉命前去监察,可谁又知这是皇兄的一个计谋呢。望山留在京城也是不得已为之,当年你还小,我只能留下你哥哥,带着你随你父亲去肃州。可是皇兄他不知足,要我在京城他才安心。我岂能不知勤之的病是因何而起。”
听着大长公主的话,徐江行怔住了,他颤抖着双手仔仔细细地翻看着纸上的内容,上面的笔迹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是父亲的字。”
“我回京后,勤之写了很多信,这些还是他的心腹冒死出来才送到我的手中,待我拿到这些信后,你父亲早已死在了黄沙漫天里,他没等到我,也没等我看到这些信。”
徐江行:“那父亲生前的信呢?”
金贵的盒子里放着的却是一堆烧完的灰烬,徐江行打开盒子后,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大长公主:“这是父亲的信?”
一旁的人听到他的质问,纷纷凑前来,他们如同徐江行一样,都瞪大了眼睛。
长公主轻笑一声:“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可这的确是你父亲当年送回京城的。”
徐江行:“这是谁烧毁的?”
在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非要亲耳听到那个答案,关于他父亲的死因,母子之间的隔阂,关于他这个家的支离破碎。
“始作俑者已经不在了,你父亲也不在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大长公主起身来到徐江行身边,拉起两个儿子的手放在一起,“往后的日子还长,你和望山都还未成婚,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吗?”
只见徐江行拉起荆昭的手,轻声说道:“好。”
从储山堂出来,徐望山站在门口回头望着:“这匾上的字还是你刚出生的时候,父亲亲手提的呢。”
几人同时看向门上的匾额,徐江行咳嗽一声:“走了。”
荆昭走在徐江行身旁,不时地瞄他一眼,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她眼睛瞥向别处,嘴硬不承认:“没有啊。”
看着徐江行,荆昭忽然觉得他好像不一样了。
徐江行捏捏她的手,笑笑。
荆昀整日早出晚归,慢慢地,宜荣对他意见十分大,她找到荆昭,诉说自己心中的苦楚:“他虽不说,可我都知道,母亲不同意我俩的事,可他为何现在连我也不见?”
望着眼前苦恼的女子,荆昭也属实不忍心瞒着她。
正当她开口时,荆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