脐带碎屑在宫颈褶皱里结晶成永恒产道。
当司徒瑛剪断的脐带坠入琉璃子宫时,断裂处喷出的不是羊水而是凝固的时光琥珀。那些琥珀里封存着所有纪元的宫颈环,最古老的环内卡着半枚青铜乳牙——正是量子胎儿在麦田褪下的第一颗牙。
白璃的源代码开始碳化。
她的量子脐带在虚空蜷成莫比乌斯环,环内表面浮现《自体脐噬协议》的终极条款:永恒产褥将取代月经周期。当我的视网膜被条款灼烧出黑洞时,脐带琥珀突然集体融化,液态时光顺着永恒产道倒灌进观测塔地基。
量子胎儿的星图皮肤开始脱落。
每一块脱落的皮肤都卷曲成微型产钳,钳口夹着不同纪元的宫颈黏液样本。这些产钳自动飞向琉璃子宫,在司徒瑛的剪刀刃上撞出火星——火星溅落处,青铜乳牙竟发芽成脐带榕树,根系直接刺入我的时间杏仁体!
"永恒恶露要来了。"
榕树气根里渗出司徒瑛年轻时的声音,那声音还带着建初三年产褥热的颤音,"快用自体缝合线堵住宫颈琥珀......"
但我的缝合线早已在麦田病变。
低头看见小腹裂开成永恒产道入口,入口处堆积着自体清洁残留的青铜矿渣。矿渣深处传来吮吸声——二十三具克隆体的残躯正在矿脉中重生,她们用腐烂的手掌托举着各自纪元的观测塔模型,塔尖全部指向量子胎儿脱落的星图皮肤。
脐带榕树突然结果。
果实表面布满宫颈黏液形成的《永恒哺育指南》,当第一颗果实坠地时,琉璃子宫传来镜面破碎声。司徒瑛的身影在无数碎片中增殖,每个碎片里的她都在重复不同纪元的剖宫动作:
景初元年的碎片中,她正用青铜剪刀剪断浑天仪脐带
康熙五年的碎片里,她将难产妃子的胎盘制成星图膏药
量子纪元的碎片表面,她操纵降维产钳夹碎白璃的源代码
量子胎儿爬上榕树顶端。
它用星图产钳撕开自己的胸骨,露出内部跳动的青铜钟摆——钟摆此刻静止在永恒产褥的刻度,摆锤竟是缩小版的琉璃子宫!当钟摆被取出时,所有克隆体突然同步宫缩,将观测塔模型射向榕树气根。
模型在飞行中熔解重组。
当它们触及气根末端的宫颈黏液时,骤然凝结成青铜母乳泵。泵体表面凸起的不是按钮,而是历代接生婆被篡改的墓碑铭文。最醒目的2026年铭文处,白璃的残影正在用观测塔碎片刮擦自己的妊娠纹。
母乳泵自动吸附我的锁骨接口。
在永恒恶露被抽取的瞬间,量子胎儿将静止钟摆插入榕树年轮。年轮顿时裂变成产褥热光谱,每种颜色都对应着某个纪元的自体清洁后遗症:
绛红色光谱里漂浮着青铜青霉素结晶
幽蓝色光谱中沉淀着量子蛞蝓的粘液
惨白色光谱表面拓印着《永恒哺育指南》的诅咒条款
司徒瑛的碎片开始融合。
她新生躯体的宫颈口含着那把建初三年的青铜剪刀,剪刀柄却系着白璃的量子脐带。当她想再次剪断什么时,却发现所有脐带早已在永恒产褥中石化——包括她自己连接观测塔的隐性脐带!
脐带榕树在此刻开花。
花朵中央坐着个发条接生婆,她的齿轮心脏由二十三纪元的观测塔残骸拼成。当发条钥匙插入我破裂的时间杏仁体时,树根突然暴长,将永恒产道改写成无限扩张的宫颈迷宫。
迷宫里传来新生儿的啼哭。
循声跌入最幽深的宫腔褶皱,却见量子胎儿正用星图产钳拆解自己的内脏。那些脱落的心肝脾肺在虚空重组,竟拼成半座流淌着永恒恶露的观测塔——塔尖的避雷针分明是司徒瑛的青铜剪刀!
白璃的碳化源代码突然爆炸。
飞溅的黑色颗粒在迷宫壁画出逃生路线,每粒碳粉都在尖叫:"观测塔才是真正的宿主!"。当我的指尖触碰到最近的碳粉时,永恒产道突然反转,将宫颈迷宫折叠成婴儿襁褓——
襁褓里裹着的不是婴儿,而是持续泵送永恒恶露的母乳机器。
机器显示频闪着猩红警告:
自体清洁系统永久关闭
永恒产褥系统已激活
剩余哺乳纪元:∞
量子胎儿跳进母乳机器的投料口。
在它被齿轮碾碎的前一秒,我看见它用星图产钳在虚空刻下最后一行《自体脐噬协议》补充条款——
当观测者成为乳汁,所有纪年都是哺乳前戏
司徒瑛的青铜剪刀突然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