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猜,沈望尘应该是将希望寄托到了这一届的某位皇子皇女身上,或许是皇太女,也或许是皇太女的某位竞争者。他暗中筹谋,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好能让新一代的掌权者看到他的能力,给他机会表忠心,最终得到步入朝堂的机会。
云王王宥川,四妃之一的淑妃之子,母家势大。
夏锦说,淑妃是陛下宠妃,王宥川自幼性格强横霸道,虽然不够聪明、也无甚出挑的才学本事,却颇得陛下疼爱。
王宥川母家姓卓,是大瀚的一大富商巨贾,与另一巨贾洛家,合占大瀚商界的半壁江山。
卓家老主君只有淑妃一个女儿,淑妃又只有云王这一个儿子,故而王宥川是卓家唯一的继承人。
爹是皇帝,娘是宠妃,母家祖父是一国巨贾,王宥川有嚣张霸道的资本。
但他对朝堂政事完全没兴趣,也不愿打理家中生意,成日到处刷存在感,看似是在附庸风雅,实际就是被人忽悠撒钱,是典型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简而言之,王宥川是个实打实的纨绔败家子。
夏锦说,人们之所以总是将宋十安、沈望尘、王宥川相提并论,除了三人年龄接近,都出身显赫外,最重要的是三人都是同龄人中容貌出众的。
钱浅有些同情宋十安。那样清风朗月的人,居然要与这么两个家伙放在一起,实在憋屈。
长得好能当饭吃吗?
…………
好像能。
她那会儿看着宋十安那张俊脸,就没感觉过饿。
夏锦便说边吐槽那两个纨绔子,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京都高门贵女之间流传着一句话,说就算嫁给宋十安与人共事一夫,也不入那两个王府当女主人呢!”
大瀚废除了世袭罔替制,简单来说就是不养闲人。
皇帝的子女可以封王,位同一品大员。但云王的孩子是不能继承父亲爵位的,就像沈望尘虽然是宁亲王的儿子,却也只是“沈公子”。
这个世界的郡王、郡主都是另封的,像英烈子女,或是不再朝中,但对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会封郡王郡主,以示皇恩。
所以王宥川和沈望尘,一个王爷、亲王之子,却远没有宋十安有吸引力。
虽然宋十安同样不能继承父亲的侯爵之位,但他文能做探花郎,武能驰骋沙场,是靠自己的本事立足于朝廷上的。而且他还那么年轻,将来封侯爵、公爵也不无可能,比那俩靠祖上荫庇的纨绔强上太多了。
夏锦不知响起什么咯咯直笑,见钱浅怪异地看着她,小声说:“你说,若律法不限制娶多少个,宋十安会不会把想嫁他的女子娶了?”
钱浅呆了呆:“啊?”
夏锦笑得神经兮兮的,“哈哈哈,那不得有上千?就算他一天见一个,轮上一圈也得三年了!那岂不是很多人一辈子只能见他几次面?”
钱浅微微蹙起眉心。
夏锦继续说:“上千女子寂寞难耐,那青楼小倌生意得多好啊!到时咱们就开个青楼,专门服侍宋十安家的女人们,直接就赚翻了!”
“你,要不吃点药吧?”钱浅满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已婚人士僄伎触犯律法,谁那么想不开啊!”
大瀚朝倡伎合法,男伎、女伎都有,但尽限于单身之人。
已婚人士若与外人行苟且之事,或去僄倡,原配便可按律休弃配偶,通奸二人将会以通奸罪论处,沦为罪民,余生凄惨。
在大瀚朝,和离之人不会被人另眼相待,但弃夫或是弃妇,却会被世人唾弃不齿,再难婚配。
夏锦却嬉笑嘲道:“你个小绵羊懂个屁!抓僄伎哪有那么容易?何况他女人那么多,认不认得全都两说,怎么抓的过来?”
钱浅无语:“你这话说的,若大瀚的婚姻制度不为你改一改、若宋十安是不娶那上千个女子,都有点对不起你的青楼大业了。”
她两世都没活到谈婚论嫁这一步,想到大瀚这种相对自由的婚姻制度是好是坏。
但或许正是因为男女都能嫁娶,甚至娶多个的这个规则,大瀚朝不论男女都会拼命提升自己,练就一技之长。
无他,只为能掌握“家庭”这个最小单位和团体的话语权。
又因律法严苛,人们不敢轻易犯罪,才能造就这样一个民风淳朴,国运昌盛,入目皆是盛世升平景象的半封建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