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娘呲着牙假笑:“真是谢谢你......若是你对你以后的妻子不满意,娶了个母夜叉什么的,我倒是也可以帮你去骂她......”
裴仲瑜在心里生起闷气,自己好心可怜她,她为何要咒自己?
回头看,余越岐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裴仲瑜和姚九娘贴心地给他关上门。
裴仲瑜牵着马缰绳:“天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姚九娘听着话音儿不对:“你让我自己回?”
裴仲瑜还在气她刚才咒自己:“我又救了你一次,还带你看了大夫,再多做什么怕你还不起,太愧疚。”
姚九娘翻了个白眼:“我方才若是下山寻大夫,此刻都到家了!你利用我求神医,如今神医寻好了,天也黑了,这个时候卸磨杀驴......不太好吧?”
裴仲瑜看姚九娘那憋屈的表情高兴了些:“那你就跟着我的马跑吧。”
姚九娘看看马上下山的太阳,再看看裴仲瑜,幽幽道:“我后脑血流不止,命在旦夕,也不知会不会跑到一半一命呜呼......”
裴仲瑜到底有些恻隐之心,他侧过身子:“那就上马吧。”
姚九娘怕他后悔,赶紧爬到马背上。
只是自己前脚上马,裴仲瑜后脚也翻身上马。
突然靠住一个宽阔的胸堂,姚九娘哆嗦了一下。
“为何不能我骑马你走路?我头可是受伤了。”
裴仲瑜看她得寸进尺,心里默念一万遍这个女子不值得同情。
“马是我的马,凭什么我走路?再说了,你也看到天不早了,我还要赶去东宫引见神医,明日还要当值,诸多事情,我也需尽快赶回去!”
唉,若是流氓装正人君子,便是一丈远也能感觉到身上邪气肆意。
裴仲瑜这样的正人君子做起流氓的行径,反倒不让人害怕。
不只不害怕,知道他不会干什么坏事,反倒心里安定。
姚九娘看他好像又生气了,只能装鹌鹑:“行吧。”
天色暗了,一路上马走的不快。
裴仲瑜鼻尖擦着姚九娘的发髻,闻着她发间的桂花味,一阵心痒痒,酥酥麻麻的。
姚九娘一路上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裴仲瑜的呼吸时不时擦过她的耳朵,让她很是紧张。
刚进城,裴仲瑜就停下:“我要去东宫,你自己回家吧。”
姚九娘巴不得赶紧下马,匆匆说了句:“谢了。”就跑了。
裴仲瑜不禁感叹:原来她也会说谢 !
急匆匆赶去东宫,余越岐已经在竹生的带领下去给太子妃看了诊,开了药。
裴仲瑜为感谢神医,主动开口要帮余越岐找他师妹。
可余越岐只是摆摆手:“既然入城了,我自己转转,不用你管!”
裴仲瑜不放心还是道:“姚姑娘之前说的话算不得数,神医不可当真。”
余越岐看裴仲瑜认真的样子觉得好笑,故意道:“老夫方才也是好心。我观她面相不是个富贵闲人,前半生困苦,后半生奔波。便想着相遇便是缘,收留她在鬼医谷,也免得她劳碌。你既如此说,我也不愿插手他人命运,此事,就此作罢。”
裴仲瑜听神医这么说姚九娘,更是感叹姚九娘命苦。
郑重抱拳鞠躬,谢过神医。
过了一个月,姚安泰回来了。
钱嬷嬷涕泪横流地诉说了姚九娘自端王府回来后就闭门不出,真心反省。求老爷可怜可怜小姐,放她出来吧。
姚安泰陪着上官去南地走了一圈,视察灾情。
一路上没少讨好上官。
上官心情愉悦,答应回来给他调个肥差。
姚安泰心情大好,又听说闺女这么听话,哈哈大笑,让杨管家去张罗一桌好菜,要跟儿女坐一坐。
姚九娘从脑袋伤了,就不敢出去采药了。
听说要安泰回来了,还叫自己去吃饭。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跟他装一装父女情深,哄着他把月钱发给自己,快点儿攒钱回老家!
于是翻出去端王府时穿的新衣裳,招呼阿梨和苹儿给自己梳了个乖巧的双环髻。
阿梨和苹儿许久不进小姐的闺房。
乍一进来,看桌椅洁净,知道小姐平时也自己擦拭家具,收拾床铺。
姚九娘在阿梨和苹儿的陪伴下去了正堂。
姚安泰又自斟自饮上了。
姚启祥多日不见姐姐也不在意,自顾自大口吃着菜肴。
姚安泰余光看见姚九娘进来,有心试一试这闺女的态度,故意装作没看见她。
姚九娘对姚安泰的脾气了如指掌,知道他这会儿是装大尾巴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