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的人被强硬的手段镇压,他们的后代就是如今的平民,大约占总人口的九成,却只能挤在贫民区的几条街里,那里污水横流,老鼠与蟑螂在垃圾堆里爬行,多数人只能从事最底层的体力劳动。
早有论调认为,贵族和平民已经不算一个人种,从外貌到肤色都有着明显差异,贵族肤白貌美,平民面黄肌瘦。
不过,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平民凭借着出众的才华和能力,拿到伯明顿学院的邀请函,只要能毕业,就可以跻身上流。
但也可能是因为,像“平民政客”,或者“平民官员”之类的头衔总是个噱头,是贵族内部永远都津津乐道的话题,他们精心挑选着平民放进圈子,傲慢地视其为玩物,欣赏平民的高升、自得和最后的堕-落。
年年如此。
“邬也,是荣家送来学院的。”李思锐淡淡道:“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太子任由邬也倒贴一年,说明太子很看重他。”
只从今天早上邬也的表现来看,少年拥有的特质,就足以让精明的政治家下注。
回教室的时候,第二节课已经过了一半,赌约很快能分出结果。下课铃打响,李思锐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对着窗外抬了抬下巴。
连廊上,轮椅碾过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祁乐眯起眼睛,看清轮椅上那个身影——真是太子。
教室的其他学生也都看见了,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
这位学院的太子怎么屈尊来了二年级教室,还是坐在轮椅上?
等太子到了教室门前,所有人都注意到,太子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好几天没有睡好,一双雾蓝色眼睛此刻遍布阴霾,下面挂着浓重的青黑,双手交叉在膝上,指节发白。
他抬起眼扫视A班的同学,像中世纪一位阴郁暴躁的贵族,患有家族疯病的那种。
“疯”太子掀唇发出命令,声音仿佛在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让邬也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又迅速转移到了后排趴在桌子上的男生,此刻邬也正将下巴垫在手臂上,也抬起了头,脸侧有个睡出来的淡淡红印,望向荣越的眼神没有波动,是冷漠的。
怎么跟传闻不太一样……每个人都在想。
“邬也,三年级的荣越学长让你出去。”李思锐充当了好心的传话角色,顺便叫出了太子的大名。
“不。”邬也很快回答了他,然后又将脸埋回了自己的手臂间。
本就安静的教室,在邬也这个字落地后,又安静了一个度,连窗外飞过的麻雀振翅声都清晰可闻。
李思锐朝祁乐挑挑眉,转头对荣越说:“学长,邬也同学不想出来。”
荣越冷冷看着他,手推动自己的轮椅就要往里进,李思锐一抬脚,精准地卡进了辐条之间。
“外班同学不能随意进我们班的教室,大家都一样,这是学院的规定。”李思锐说,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
后排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好几个人已经悄悄举起手机开始录像。他们敏锐地意识到了,接下来学院里将发生有史以来最激烈的冲突。
“李思锐,”气质阴戾的男生不负所望,扯唇勾出冰冷的微笑,“你要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