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曦昆来到华安王府的时候,容泽安刚刚换完了药,趴在床上,看到谢曦昆踏进房门,嘴里嘟囔了一句:“来看我怎么也不知道拿点东西。”
谢曦昆抽动了一下眉心,其实出门之前,他有想过要不要拿点东西来,可是一想到他隐约听说的容泽安被杖责的原因,他就觉得还是不要与他走得太近,况且,谢曦昆低头看看自己准备的东西,王府里面什么都有,他应该,看不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吧。
“哎,不过也是,以我们俩的关系,你也不需要这些虚礼,你能来就算你有心了。”容泽安不知怎么的又高兴了起来。
谢曦昆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容泽安招呼他:“坐那么远做什么,来我面前,让我看看你。”
谢曦昆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走过去:“听说殿下是因为不想娶妻所以才被罚了?”
“嗨,我就是跟我父皇吵了起来。是不是我的伤吓着你了,没关系的,我这伤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我这都是做给父皇看的,过几天就好了。”
谢曦昆:“殿下不肯娶妻是因为我吗?”
容泽安哼哼着:“是啊,你看我对你多好,为了你,我都忤逆我父皇了。”
“殿下不当如此的。”谢曦昆努力劝诫着:“眼下三皇子失去圣心,正是殿下的好机会,殿下应当多做一些有益于自己未来的事情,起码不能忤逆陛下。”
容泽安不喜欢听这些说教,从小到大,每一个人都告诉他要取悦他父皇,要让父皇高兴,可这样的日子他真的不喜欢,他就喜欢恣意妄为的生活,可是身为一个皇子,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各种宫规戒律所捆束着,这种日子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容泽安摆摆手:“这个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的。你坐过来陪我说说话,若是不想说话的话,让我看看你也好。”
谢曦昆还是没有动:“殿下,以后我们分开吧。”
容泽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容泽安的伤口又是一疼,不过与谢曦昆的话比起来,他也顾不得疼了。
“谢曦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来求我的时候,我的条件是什么?是要求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觉得事情解决完了,想一脚把我踢开吗?”
“大殿下,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是最好的。”
“怎么做对本王最好,不需要你操心!”容泽安越说越激动,动作一大起来,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看着容泽安难受的样子,谢曦昆终于忍不住上前去扶他。
看到谢曦昆终于站在自己面前,容泽安一把抓过他。
“谢曦昆,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这辈子从我身边逃开,我不会让你走的!”
“大殿下。”谢曦昆看着容泽安的伤口又崩开,血透过白色的内衫将红色一点点染开。“你的伤口裂开了。”
容泽安仍旧抓着谢曦昆不放手,也不肯叫人来。
终究还是拗不过容泽安,谢曦昆叹了一口气,“我不走。”然后喊人进来给容泽安换药。
华安府的下人们端着一应物什进来的时候,看到容泽安抓着谢曦昆,一时之间也不敢往前,尴尬地站在一旁,等着主子的发话。
谢曦昆拍了拍容泽安的手,容泽安终于松了劲儿。“那你坐旁边不许走。”
谢曦昆搬了张凳子坐在床头,把床前的位置空了出来,下人们这才敢上前去为容泽安换药。
一番折腾下来之后,容泽安终于安静了下来,当屋子里又恢复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谢曦昆有些尴尬,坐得离容泽安这么近,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容泽安先开了口:“最近休沐日你也不用来了,我受伤了需要静养。”说完容泽安将脸转向了床里一侧,不去看谢曦昆。
谢曦昆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容泽安还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眼下他们两个的确不适合再见面了,至于以后如何,就听天由命吧。
谢曦昆站了起来,对着容泽安行了一礼:“既然如此,殿下想必是要休息了,微臣这就告退了。”
容泽安挥挥手,示意谢曦昆可以退下了,谢曦昆走出房间,将门仔仔细细地关上,确保不会有风进入,以免吹到了容泽安。
当屋子彻底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容泽安这才回过了头看着床头谢曦昆坐过的凳子。容泽安伸出手反复的摩挲着凳子,上面似乎还带着浅浅的体温。
容泽安盯着凳子看了许久,终于被困意笼罩,睡了过去。
这日,宣庆帝突然单独召见了谢曦昆。
“不知陛下召见微臣是有何事?”
“哦,之前崔仁寿的案子还有一些细节,朕想问问你。”宣庆帝问了几个问题,谢曦昆都一一作答了。
听完谢曦昆的回答,宣庆帝点点头。
“谢大人辛苦了,原本当初安儿说要跟着你去看看的时候,朕还觉得他就是闹着玩,现在看来你和他都不负朕的重托,成功地把这些贪赃枉法之徒都纠了出来。”
谢曦昆听出点不对劲:“大殿下是陛下首肯跟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