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曦昆笑了笑:“我也不过是爱读杂书罢了。”
“不知谢大人是何方人士?”
“我是北方人,古阳城人。”
严鸿升本来也想搜肠刮肚地找上一句描写古阳的诗,结果却发现,他压根不知道古阳城在北方的哪里。
谢曦昆看出了严鸿升的尴尬:“古阳城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在我们那里只有它周边的地界的人才会熟悉一些,我来到京城以后,即便都是北方,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古阳城。”
就着这个话题,两人终于觉得熟悉起来了,恰巧这时小二将饭菜都端了上来,于是二人开始提箸用餐。
“二位大人是从京城中来的钦差吗?”一个年轻人这时凑了过来。
谢曦昆停下筷子,去看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这人贼眉鼠眼,脸上挂着一副讨好的笑。想着自己和严鸿升刚才言语间并未谈及案子,不由得便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话就是承认了。
年轻人一拍大腿:“哎呦,我的钦差大老爷呦,可算把您二位盼来了。”
看到年轻人如此激动,严鸿升试探性地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冤情要向我们陈情?”
“不不不,小人不是告状的,小人是来接二位钦差大人前往宛春城的。”
谢曦昆皱皱眉,他们从来没有让任何人来接,朝廷也没有让宛春城来接他们,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朝廷只给了他们二人一道任命的圣旨,并未提前派人告知宛春城。
“是谁派你来?”
这年轻人只顾着自己高兴,终于等到了钦差大人们,他可以回去交差了,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谢曦昆话语中的不悦。
“是俺们金知府派我来的,金知府说,一定要接到二位,不然我就不用回去了,我已经在这儿待了好几天了,可算是把二位大人盼来了,大人快跟小的走吧。”
原来是金元啊,看来还是有人把朝廷要查宛春城的事透露了出去。
“连日赶路,我和谢大人都比较疲累了,所以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才会继续上路,所以我们不能跟你走了。”严鸿升拒绝了年轻人的话,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年轻人看着这桌子上的粗茶淡饭,直接上手抢过了严鸿升的筷子。
“哎呀,大人,这都什么菜啊,您怎么能吃这些东西呢。要不这样,您二位跟着我去城中寻一处客栈。我们金知府说了,一定要给二位伺候好了。”
看来金元又是打算把收买的那一套拿出来。
“回去告诉你们金知府,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和严大人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们也不想折腾了,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天之后,自己会启程去宛春城的,就不劳烦你了。”
年轻人挠挠头,谢曦昆拒绝他之后,他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真不知这金知府是怎么想的。若说他重视吧,偏偏就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可你若说他不上心吧。他还能派个人大老远地就要拦住我们。”
“原本我还在猜测,金知府这么有恃无恐,恐怕背靠的这人来头不小。如今看来,未明发的旨意,还有大殿上的争吵,这些消息都能轻而易举的传递过来,可见这人一定是身居高位的。”谢曦昆分析了一下情况,做出了一个推断。
严鸿升面露忧色:“谢大人,你说这金知府有没有可能之所以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是为了拖慢我们的速度,好方便他把证据都抹掉。”
谢曦昆回忆了一下当初看到的河中土坝,摇摇头:“他或许真是存了这不正的心思,但是我亲眼看到过,那个土坝没有那么容易推倒的。”
严鸿升略一沉思:“那我们要抓紧时间先去清溪河的土坝先拿到证据。”严鸿升接着看向谢曦昆:“敢问谢大人,这里距离清溪河还有多远?”
“最快的路线就是穿过宛青城主城,但是这样势必会惊动金知府。可若是不这么走的话,我们需要绕道南焦县,大概会多出一天的时间,但是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被人发现。”
严鸿升没有迟疑:“那就从南焦县那边过去好了。”
为了避免第二日再被金知府派来的人骚扰,第二天天还不亮,两人就骑上马向着南焦县而去。
王文照昨日去接谢曦昆和严鸿升被拒绝,原本想这么直接回去了,但是睡了一觉起来,想到金元给了自己这么多的银子,他却一个人都没有接到,回去怕是不好交差。
“这帮当官的架子真大,老子这么巴巴地来接他们,他们却三推四请的。罢了,还是今天再去请一次吧。”
王文照用金元给他的银子叫了一大桌的好菜,慢慢悠悠地吃饱喝足,眼看着都要晌午了,这才踱着步往昨日遇见两人的地方走去。
来到驿馆之后,得知两人早就走了,王文照往地上淬了一口。
“这可不怨老子,是他们俩自己非要走的。”
既然这两位钦差大老爷已经走了,王文照就不急着回去了,反正手里还有不少银子,自己不如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玩够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