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且在此稍候。”宋舒维忙同宿玉交代了一句,便匆匆离去。
一等门关上,宿玉便朝宋舒维的书架冲,“大仙,他这儿有炼器宝典吧?”
顺手捞上,就不用去藏书阁了。
“……书案上,用玉如意压着的那摞书最上面三本都是。”
宿玉忙回身盘腿坐下,翻出宝典,用灵力催动书本在拓引玉牌下快速翻动,三本书才过完,守在门口的玄天剑就发出震颤,宿玉连忙起身跑到屏风外的太妃椅上落坐。
“已经打发走了。”宋舒维关上门,快步走到宿玉跟前,迟疑道:“不知姑娘潜入肖师兄府邸……所为何事?”
“来不及解释了。多谢宋道友替我掩护。告辞。”宿玉嗖一下站起身,对着宋舒维笔直一拜,便钻进飘渺屋,飞驰而去。
“姑……”宋舒维轻轻‘啧’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走到书案前,翻了翻被宿玉翻过的炼器宝典。
一经悟道入门,修为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就突破到了行灵巅峰境,三次对决都杀伐决断,不留余地,昨夜通宵修习儒咒术,眼下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要通宵钻研炼器。
——她迫切需要提升修为境界。
宋舒维知道该怎么‘追求’她了。
*
结婴期以上修士才能来云雾之上,肖云也把排查重心放在云雾之上,但踩着十二品法宝飞行,想低调也难,不到一个小时,肖云就寻来了宿玉这儿。
宿玉回到湖畔长街后,便下楼让房主崔湘带她去采购了一批粮食塞进飘渺屋,刚进院门,便迎面撞入肖云和他一众师弟师妹眼中。
肖云笑看着宿玉:“张三?”
宿玉环视众人:“有何贵干。”
最低都是凝丹八境,要是打起来,又是一场恶战。
“既要拜入千弦宗,怎么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肖云嘴角的笑意变得讥诮:“用假名?”
“我在我的真名上设了儒咒。知晓我真名者,三息内爆体而亡。”宿玉一瞬不瞬地看着肖云,沉着道:“肖师兄是在求死?”
“放肆!”肖云身侧的少年怒喝道:“我师兄多年积蓄被洗劫一空,今日宗门外访者里,数你最可疑,快将法宝和灵□□来盘查,否则要你好看!”
“千弦宗门下300万余弟子,想来各方面管理都很规范,才能成就眼下这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宿玉抱手在胸前,手指百无聊赖地敲着手臂,“既如此,钱财失窃,是否上报宗门求助?你们上门搜查,是否得到准许?如果得到准许,是谁批的准?凭据哪条宗门律令批的?带队搜查的是失主本人,也不出具任何批文、令牌就来搜,程序是否正当?若是正当,凭据的又是哪条宗门律令、哪位领导的准许?一一答来,不然我这就传音与青元长老,让她老人家评说。”
肖云的钱财多是勒索搜刮来的,走不了正规程序,大家心知肚明,少年被一连串的质问呛得词穷,愤愤瞪了宿玉一眼,用不算小的声音发狠道:“大师兄,她是心虚才废话一箩筐,何必与她啰嗦,对付一个行灵境废物,我一人足矣!”
其余人纷纷附和:“就是!”
但肖云只是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
“听师尊说,你明日要随使团前往蜀国?”
宿玉点头。
“很好。”肖云嗤笑一声:“那等师妹归来后,师兄再好好教你千弦宗的规矩。”
话语一落,众人瞬行而去。
宿玉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朝前走,却被崔湘一把拉住。
“崔湘愿奉上毕生积蓄,终生侍奉前辈左右!”崔湘跪在地上,死死抓着宿玉的手,“只求前辈明日能带崔湘一起走,求您了!”
崔湘哭嚎道:“不然……明日前辈一走,崔湘便要没命了……”
宿玉垂眸看她。
娇小白净的一个年轻女子。
行灵三境的修为。
见有机会,崔湘忙掐诀从额间取出一颗蚕豆大小的红色珠子,双手奉到宿玉面前,仰视着她:“这是奴婢的本命珠。”
大仙上线解说:“和小白的血契差不多,捏爆珠子她就会死。”
宿玉替她擦去眼泪:“今晚那盘凉拌水母是湖里飘的那些?”
崔湘一怔,连忙点头:“是。”
宿玉收下崔湘的本命珠:“去捉一些回来,养在法宝里,我以后想吃时现杀。”
“是!”崔湘连忙擦干眼泪站起身,朝宿玉行了一礼,便御剑离去。
宿玉快步穿过各式鲜花盛开的小院从外楼梯上楼,向飘渺屋内下令:“我要你们的本命珠。”
话语一落,五颜六色的珠粒飘到宿玉面前,她一应收进识海。
“只有我能捏碎?”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大仙说:“但如果你死,他们的本命珠也会碎。”
“嗯。”
“你刚刚说什么程序不正当批不批准的,倒是有条有理的。”大仙好奇:“你不是大学生么?还挺老道。”
“我爸法官我妈检察官。”宿玉在书案前落座,挥手化出玉牌下咒:“听多了。”
说完,宿玉便阖眼入定,进识海学习去了。
宿玉尚未经过系统性学习,对修真基础知识的掌握不深,即便靠着小聪明和天赋迅速掌握了几套功法和儒咒术,但到了炼器这儿,便变得吃力。
她花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就背完三本宝典,却直到后半夜才成功引气入器,又花了一个小时,才让毛笔自行蘸墨写字。
但字才写到一半,毛笔便炸了。
宿玉擦擦黑成碳的脸,换烛台淬炼。
而后是书本、摆件、乐器、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