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找,饿了自然会回家,妈,你太惯着他了,一个男孩子不可以太娇气。”
“姓易的你是不是人,一天不回几次家,回来就发脾气,我知道你没了这个儿子也无所谓,你外头不晓得有多少个大儿子小儿子等着!”
“你发疯也要注意场合!我难道没有给你钱用?你自己天天在外面玩到不回家不管孩子,他变成现在这样你就没有责任?嫁给我你出去上过几天班?孩子你也不管,家也不回!”
“我有责任!我今天就把他带走,他必须好好管教,才不会一言不合就跑!”
“回来就打孩子,他是你仇人吗?他才多大!”
“就是一直不管才让他成了现在的样子!”
后面的话刘迹听不清了,他关上门走出去。
易从安果然在跷跷板旁边的小山茶树下靠着,他把校服垫在身下,头靠着山茶花的树枝睡着了。
刘迹把他叫醒,易从安睁眼看到刘迹的第一句话是:
“哥哥,我能不回家吗?”
刘迹带易从安去吃肯德基,又带他去商场打电动,看电影,易从安看完电影,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睡着了,刘迹背着他下车,他还害羞着不愿意。
“没事儿,我背得起。”
刘迹拖着易从安的大腿把他往上抬,防止他掉下去。
“小安马上就长大了,那时候我可背不动了。现在背得动的时候多背背也没关系。”
易从安缩着脑袋,小手搂紧了刘迹的脖子,一滴水滑落到他的脖子。
“我还有多久才能长大……”
“明天可以吗?”
“当小孩一点也不好……”
加上那一次,这是刘迹第二次背易从安。
到家时,布丁这个点也还没睡,听到玄关的响动,一刻不停跑过去看是谁回来了。
“喵——”
怎么只有一个人类喵。
“布丁,布丁,不要挡着路,会踩到你”
刘迹艰难绕过围着他团团转的布丁,把易从安放到客厅的沙发。
“喵!”
布丁发现了易从安,它从地板纵身一跃,跳到易从安的胸口,用爪子去打易从安的脸。
人,你怎么了人,快点醒醒。
人,这个人怎么不动了。
打他一下试试看。
布丁跳起来又给了易从安的嘴巴几下。
“好啦布丁,不要欺负小安,你的肉垫再小打人也会痛,不可以这么粗鲁哦,小安平日里最喜欢你了,每天给你铲屎陪你玩,你都忘记了吗。”
“喵!”
人!
还不醒!
再打一下!
布丁摇着大尾巴,踩着易从安的肩膀,走到他的脑袋上方停下来,duang地趴下去,摇着尾巴看着刘迹,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已经听话了。
“好布丁,待会儿给你吃猫条,你看着点小安,别让他掉下去。”
刘迹去厨房泡了半杯热蜂蜜水,给易从安解酒。
易从安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客厅的顶光照得刺眼,他抬起左手挡在额前,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缕一缕,整齐地黏在两侧。
暖黄灯光的照耀下,他三分之一的侧脸漂亮又安静。
刘迹半跪在地板上,右手穿过易从安的脖子把他扶起来,另一只手端着杯子递到他的嘴边。
易从安嘴巴紧闭,刘迹一滴蜂蜜水也没能喂进去,反而又打湿了他给易从安新换的衣服。
刘迹没法儿,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几乎把易从安半抱在怀里。
他的胸膛抵着易从安的脊背,两人的呼吸同步,他低头就能看到易从安鼻尖的那颗小痣。
“小安,张嘴,喝点水。”
“小安,别睡。”
“小安,小安,可以听到吗?”
“小安,小安。”
易从安终于张开了嘴,喝了一小口蜂蜜水。他仰起头往下咽,因为太心急,反而呛到了,手抓着刘迹的衬衣领,趴在他身上咳个不停,脸涨得通红。
看到易从安难受的模样,刘迹懊悔自己死脑筋非要易从安喝水。他放下水杯,又是给易从安拍背,又是帮他擦汗,还要抽空去解易从安的上衣纽扣。
易从安的衣服湿得差不多,客厅开了空调,吹久了容易感冒。
等易从安停止咳嗽,刘迹把他抱到房间的床上,脱掉他的上衣和裤子,打了一盆热水帮他擦拭身体。
就算是小时候,刘迹也没有帮易从安做过这些。
易从安是个独立的小孩,他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多余的功夫照顾其他人。
易从安原生肤色是清透的瓷白色,就算是烈日也没办法改变。他平日里总爱穿些宽松不显体型的外套和内搭,故而刘迹一直觉得他在锻炼身体方面有所欠缺,总提议让易从安每天跟着他去晨跑,增强免疫力。
毛巾擦过易从安腹部突起的肌肉,刘迹为自己先前的冒昧猜测感到羞愧。
有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