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感情都是有极限的,樊星眼看着李聿庭从上大学到毕业五年的今天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女朋友,心渐渐变得麻木。时而享受、时而纠结,时而想念、时而彷徨,那种日子几乎把他的心掏空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他了,既然接受不了默默地陪伴他一辈子,结局只能是渐行渐远,再无其他可能。
四月初拆迁公告一出樊星觉得时候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悲从中来。相识十四年,暗恋将近九年,所有的情感都像是在为分别蓄力,等待最终烟消云散的那一刻。
李妈妈怕涨价,先下手在附近买了房子,之后就劝樊妈妈在同一个小区买。樊星不想继续跟李聿庭低头不见抬头见,劝母亲往市里走点,没想到这事还没商量好母亲就突发急病离世,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酒精惹了祸,渐行渐远变成一拍两散,嘎嘣脆,不由人。
没过几天李家就搬走了。樊星明白做决定的一定是李妈妈,但李聿庭在母亲做决定的过程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不得而知。
几天后放五一假,在外地上大学的李聿君回来了,张罗了一顿烧烤。樊星抱着一丝侥幸去了,想知道李聿庭冷静几天之后态度有没有什么变化,却听到他跟弟弟谈起老板的独生女向他表白了,颇有些炫耀的意思。说者有心听者有意,不用直说,他什么都明白了。
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半月,要不是认识了于晓还不知道一个人怎么熬,老天总归对我不薄。樊星扯着嘴角苦笑,抬起手狠狠搓了搓脸。
咔哒,嘎吱——
胡同里突然响起开门声。
樊星回过神侧耳一听,立刻心跳加速。
李家的院门吱吱嘎嘎地响了十几年,那声音樊星太熟悉了,他连不同的人开门时声音细微的差别都分辨得出来。
开门的是李聿庭。
樊星转身看向院门,脑子里猜测李聿庭会不会来敲门,如果他来了,自己该怎么面对。
手里的烟燃尽了,樊星扔了烟头等着,不一会胡同里就响起关门锁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没几秒自己家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该谈谈了。
樊星撑起肘拐挪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