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他吗？相貌不错，家境不错，看上去什么都富足，更不会缺女人。”苏岑平淡地说，好像在点评隔壁新搬来的邻居，但她透过苏棠看黎恒的眼神，就知道苏棠有多爱黎恒，这恰恰是她最担心的。

“所以呢？”苏棠反问。

“所以新鲜过了，就没什么可期待的了。”苏岑的态度云淡风轻，放佛完全事不关己，“爱情，从来都是一瞬间的事儿，不要抱有太多幻想。”

“那幻想破灭前就该找个最喜欢的。”

“错了，应该找个他爱你一百分，而你只爱他十分的人，这样幻想就永远不会破灭。”苏岑笃定。

苏棠轻声哼笑，看看文森特：“那你只爱文森特十分？还是说一瞬间的爱情也还是让你决定步入婚姻？”

苏岑也看看文森特：“我们不止爱情，还有交易，对不对？”

文森特揽住苏岑纤细的腰：“你是交易，我是爱情。Solene，不要听你妈妈的，你要相信，爱是可以天长地久的。”

苏岑笑起来，挑逗的朝文森特吐了一小口烟。

苏棠的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黑色迈巴赫后排的蒋振山，车子就停在对面，他静静的看着苏岑，心潮澎湃，确切地说自他看到苏岑的第一眼起，就再难平静下来。

苏岑，活生生的苏岑，在得知她“下周回国”后，这是蒋振山第四次来机场。二十年前的记忆过电影一般的在他眼前浮现。当年他那么爱她……只是当局者迷，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爱她，直到她离开。

最开始他疯了一样的找她，渐渐地他开始质疑她对自己的爱情，最后，他也不找了，认识了一个背景显赫的女人——蒋灵悦的妈妈，便匆匆结婚了。

原本以为不管是谁，相处久了，总能让他忘记苏岑。但相处越久，却越让他无法忘记苏岑。刚结婚时，他们还能做到相敬如宾，可日子久了，她做什么都是错，他开始早出晚归，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

再后来，两人婚姻也就变得名存实亡。空虚的感情生活，随着工作压力越来越大，被形形色色、前赴后继扑上来的女人占据。每个虽都不长久，却因蒋振山出手大方，善后做的也足够到位，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差池。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始终有一个位置，填不满，也遮不住……

直到看着黎恒下车给苏岑打开车门。蒋振山依然没能从复杂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他曾经有太多太多想要质问苏岑的话，但现在却连面对她都有些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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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几人沉默了很久，黎恒见他们三人都没有要交流的意思，就率先打破僵局，用英语询问两人吃东西的喜好。

“中文我可以说，并且，我能说的不错。”文森特的中文确实说的不错，除了音调有些怪异。

“那真是太好，原本我还提前安排了一个翻译，准备全程陪同，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必要了。”黎恒笑答。

“你做事周全，还真是讨人喜欢。”苏岑这话绵里藏针，让黎恒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坐在副驾位置的苏棠没说什么，一直望向窗外。

送苏岑和文森特去酒店安顿好后，两人今天想好好休息休息，不想被打扰，将老黎总晚上的盛宴改到了两天之后。

黎恒提前三天定好的一家私厨，中午只好跟苏棠两人享用。

“你跟你妈妈一直这么相处？”黎恒问的很直接。

“差不多吧。偶尔比现在更糟。”

黎恒伸出手握住苏棠的手，他多想把她缺失的爱都弥补给她。

苏棠却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情和怜惜，她抽出被黎恒握着的右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说：“但并不代表我过得不好，我觉得跟她这种关系，其实挺融洽的，比大多数控制型关系要强得多。”

黎恒没说话，伸手示意，可以上菜了。

他平静的看着苏棠，她因过于用力表达，额头透过皮肤微微浮现出血管的凸起。

苏棠变得越来越敏感，像一只小刺猬，蜷缩在满身铠甲中。即使对方满怀善意，她依然用刺作出最直接的反击。

“空空，我没这个意思。”黎恒转移话题，“后天我想让蒋振山一起来，你怎么想？”

“为什么让他来？”苏棠并不想制造不必要的矛盾，推测蒋振山和苏岑过去微妙的关系，加上文森特也在，三人见面，必定会有麻烦出现。

“他来了，就能初步判断出他是不是你爸爸。”黎恒对这个问题依然十分关切。

“黎恒……”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们之前为此起过争执，她以为那次以后，黎恒理解她对蒋振山的拒绝，可到头来，他想的却还是他的商业版图、战略联姻。她不想跟他就一个问题再次争吵，默默垂眸，又喝了口水。

她细细又清酌一下，确认是柠檬苏打水。黎恒知道她餐前只喝苏打水，只要有黎恒在，她永远不用叫服务生换掉杯子里的饮品。

“好，按你想的安排吧。”苏棠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