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柏哲气的青筋暴起,咬着牙道:“不可能。”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魏云亭眼神一沉,不疾不徐道:“给我道歉。”
三个人:“?”
马柏哲嘴巴大张,不敢置信地开口:“凭什么?!”
魏云亭眼神冷冷扫过,带着几分审视,眸色阴冷道:“你坏了我的事。”
他一说,南时禾心里一惊,低下头不敢应答。
马柏哲还没想到,反应了一会儿,刚想反驳,脑子里猛地记起,眼里更是大写的震惊。
最后,在魏云亭眼神的威慑下,才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魏云亭听后点点头,这才放过马柏哲。
然后转头对上季珠荷,声音如腊月寒冰:“还有你。”
季珠荷吃着烤串呢,没想到矛头又转移到她身上,随机被惊了一跳。
然后疑惑地指向自己,道:“我?”
魏云亭没回应,眼神显然。
“凭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
季珠荷拍案而起。
*
南时禾被吓出一身汗,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魏云亭,只见男人神色如常,只是那件平整切合身体的高领毛衣,如今正纹路乱爬。
注意到南时禾的目光,魏云亭两眼看去,吓得南时禾又低下头。
另一边的季珠荷依旧喋喋不休,南时禾又拿起烤串堵住她的嘴。
“唔唔——”季珠荷被烤串堵上嘴,本来还想说话,最后想了想,还是先吃吧。
南时禾在看她闭嘴后,火速低下头,额角心虚地汗一滴滴滑落,只是身上那股被注视的异样依旧没有消散。
她桌下的手指不停抠弄着那条黑裙,连带着那一片都发皱,足见主人用力之深。
魏云亭紧盯着她,突然一笑,觉得南时禾更像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
一场闹剧,令南时禾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只是努力避开他的视线,可越是这样,南时禾就越是想起刚刚抚摸的手感,脑子跟不受控制一般,急得她脸都红了一片。
季珠荷又吃了一口南时禾,依旧没注意到南时禾的异样。
南时禾有些急了,偷偷给季珠荷发消息,跟她说自己想走了。
季珠荷看到,又看了眼时间,郑重地点头,表示确实该走了。
然后,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的季珠荷和马柏哲并肩离开。
离开前,季珠荷还冲南时禾摆摆手,道:“拜拜小禾!我和马柏哲住的近,先一块走啦!不方便或者有事跟我说哦。”
南时禾:“……”
她感觉自己两道清泪落下,身后就站着魏云亭,她根本不好意思说什么。
到最后,她都觉得魏云亭跟瘟神一样,根本不敢直视。
另一边,刚刚出门的季珠荷还是有些不放心,在等车的途中皱眉思考着:“你说这样真行吗?魏云亭刚刚都占小禾便宜了,我还是不放心。”
说罢,就要回去。
结果被马柏哲拽住衣领猛拉回来。
“别添乱,什么占便宜?人家那是情投意合,要不是你突然出声,人家怎么可能如临大敌一样。”
季珠荷狠狠甩了马柏哲一眼刀:“狗屁!情投意合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肯定是魏云亭单方面暗恋。”
马柏哲无语写在脸上,“听说城西好像开了一家炒鸡?我要去吃饭了。”
“嗯?!”季珠荷眼神放光,屁颠屁颠就跟过去了,早就把刚才对南时禾的深情大义抛在云霄九外。
*
车窗外,伦敦的夜河如人世间明亮的繁星。
车上,南时禾如坐针毡。
因为后座摆了东西,南时禾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边缘。
车内无比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声,皮革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混合着窗外潮湿的微风,清冷而干净。
魏云亭专注地开着车,双手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他的侧脸在路灯的间断照射下忽明忽暗。
经过了一盏盏路灯,他的脸便在折射间镀上一层层金边,驶入黑暗时却又模糊不清,南时禾偷偷看他,发现睫毛下的阴影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长。
许是怕被发现,她渐渐转过头,看向窗外不断飞影的外景。
“冷吗?”魏云亭突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南时禾一愣,自顾自地摇摇头,却注意到车窗反射出魏云亭的侧脸,他依旧在专心开车,并未看向她,随后补充道:“不冷。”
魏云亭的右手离开方向盘,调整了一下空调旋钮。暖风立刻变得明显了些,拂过南时禾裸露的手腕,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她。
南时禾没说话,心一跳。
“现在酒醒了吗?”魏云亭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前方,语气悠悠。
南时禾知道他是在提刚刚酒吧的事,一时哑然无声。
魏云亭也不催,像是不想知道回答,又或者自己早已有了答案。
一时间车内气氛冰冷。
南时禾手放在腿前握拳,咬住唇,终究是受不了现在的氛围,主动开口。
“刚刚……我喝醉了,抱歉。”南时禾说着,发觉声音竟比自己想的要轻许多。
魏云亭听到回应,也没什么反应,淡淡地:“嗯”了一声。
魏云亭转动方向盘,车拐进另一条道路。
路边的建筑逐渐变了风格,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梦幻般的进入了中世纪时期,白色外墙在夜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一次次击打南时禾的心神。
到最后,南时禾胸前起伏不定,好似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憋了好久,才又挤出来一句:“对不起,你要是不接受……我可以赔款。”
久久未得到回答。
前面的道路霎时间由一辆辆汽车组成车海,南时禾感受着车身缓缓停下。
她紧低着头,难堪的情绪波动,像是要把她淹没。
她突然听见男人轻蔑地一笑,那笑声如同翻滚的海浪,带着一股独属于他的冷冽。
南时禾身体一僵,眉头紧皱,像是死刑犯等待着她的审判。
“南时禾,抬头。”魏云亭语调闲散,压着声线开口。
南时禾握紧的拳头更紧,轻轻颤动着身子,才十分地心虚地看向魏云亭。
男人眼眸漆黑,语气平静的近乎冷漠:“你当我是鸭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