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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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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静竹公主也远一些。”龙霖突然掰过他下巴,“她盯你的时间比那两个人还久。"

白亦:“......……”

年关刚过没几日,宋则这个孤家寡人又厚着脸皮登门蹭饭来了,还带着几个当年和龙霖一同进京赶考的同窗。

酒过三巡,几人都喝得上了头,拍着桌子开始细数寒窗苦读的辛酸,说到动情处连眼眶都红了。

龙霖和白亦这些年没少接济这些同窗,席间推杯换盏倒也热闹。有人醉醺醺地打趣,说就数龙霖命最好,不仅高中入仕,还有这么个漂亮贤惠的“夫人”相伴,哪像他们府上,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又有人借着酒劲“翻旧账”,说当年在书院时,每次白亦来给龙霖送东西,都能惹得满院学子眼红。

龙霖嘴上说着“是长辈定下的婚事,他也身不由己”,却小气得连让人多看一眼都不肯,非得把人拉到角落里说话。后来白亦真不来了,这小子反倒往家跑得比谁都勤。

白亦闻言抬眼看向龙霖,果然见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表情不甚自然。

白亦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们别逗他了,他脸皮薄。”

宋则想起一件事立刻道:“嫂子你是不知道,当初龙霖成亲的时候那个欠打得意的模样,我真是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当年原本替我母亲选生辰礼物,他便说给我当参考,我以为他真心实意。”

“‘这钗不错,我娘子戴应该最好看’”宋则学着龙霖的语气,接着愤愤不平,“我给他看我给我娘的寿礼,他倒好,别有私心!”

满座哄笑中白亦也笑着低下头。龙霖脸色变了又变:“宋则,闭嘴。”

闹到三更天,白亦安排车马送客,醉得走不动的就安置在厢房。

龙霖醉得最厉害,被扶上床时还攥着白亦的衣袖不放。等仆役都退下,白亦刚拧了热毛巾转身,突然被拽着手腕跌进龙霖怀里。

窗外“砰”地炸开一朵烟花,龙霖的吻混着酒气落在眉心。白亦听见他胸腔震动,带着醉意的声音又低又哑:“......两年了。”

明明灭灭的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白亦脸上投下斑斓的影子。他枕在龙霖心口,望着窗外接连绽放的焰火,上京的确比封阳县不知热闹多少——这是他在狐族幽谷修行百年,从未见过的红尘热闹。

白亦指尖描摹着龙霖轮廓,声音轻得像雪落:“龙霖,你知道吗?我以前当狐狸的时候,觉得一辈子在狐谷摘果子的时候就很好,只听狐族前辈说过,有个叫人间的地方,我们狐狸去不得,我本来也有个哥哥,他对我很好,他来一趟人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就再也没回过狐谷,前辈们都说他死了。”

字句带着哀伤。

龙霖的手掌笨拙地拍在他后背:“你哥哥也爱上了凡人吗?你是来......寻你哥哥的吗?”问话在醉意里断成几截。

白亦没有回答,只把脸埋进对方颈窝,直到听见龙霖含混的承诺:“以后我当你的亲人......”

呼吸渐渐绵长。

月光爬过窗棂,白亦的指尖停在龙霖眉骨:“我哥爱上的也是个神仙......却被逼得堕了魔。”

他在黑暗里俯身,唇瓣颤抖着贴上龙霖的额头:“到时候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我知道,等到你归位那天我们便是反目之时。”

神仙是不会想要用自己逆鳞去救一个堕魔的妖物的。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哥那样,我本来只是想骗骗你,可是却爱上了你……”

三月的雨下得绵密,朝堂上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北燕的铁骑踏碎了边境的春色,宁国靠着囤积的粮草熬过寒冬,却在开春时节节败退。四皇子披甲上阵的消息传来时,龙霖也消失了数日,白亦后来才得知,他瞒着他竟亲自押送粮草去了前线。

在北燕攻下宁国的三座城池后,朝中主和派便接连上奏,宁国皇帝向北燕递了求和信。

白亦隐去身形站在战场上,雨水混着血水浸透泥土,伤兵的呻吟声被雨幕打得支离破碎。

北燕兵肥马壮,双方悬殊的差距一目了然。

龙霖眼底布满血丝,铠甲下的衣袍已经数日未换,正哑着嗓子与五皇子他这种激进的打法,再打下去的会死多少人。

邵献目眦尽裂:“不打下去,那我长姐就要被送去和亲!龙霖,你懂吗?”

龙霖脸上浮现一抹深深的无奈。

司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衣摆不沾半点血污。

“你觉得悲哀?”他开口对白亦道,“凡间的战争不过如四季轮转,不要插手试图改变什么,占有与掠夺,本就是人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雨丝穿过司晨虚幻的身影,将这番话浇得愈发冰冷。

远处龙霖突然抬头,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望向白亦隐身的方向,却只看见被雨水洗得发亮的枪戟和残缺的城墙。

北燕皇帝收了求和书,而后派了北燕使团进入宁国。

四皇子的军队随之班师回朝,旌旗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白亦在城外十里亭就迎上了龙霖。风尘仆仆的将军铠甲未卸,眼底青黑一片,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刮得白亦掌心发痒。四皇子拍了拍龙霖的肩,朝白亦颔首示意,便回宫了。

浴桶里的热水漫过龙霖精瘦的腰线,白亦的指腹沾着澡豆,在那些新增的伤痕上小心翼翼地打转。忽然触到臂膀一道狰狞的疤,结痂的皮肉还泛着红。

“不是只送粮草吗?”他声音发紧,“怎么伤成这样?”

龙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当时北燕突袭,为了救一个被箭射伤的小兵……他只有十七,家中还有父母和兄弟,就那么死在我怀里……”

话尾突然哑了,像被什么哽住。

白亦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湿透的衣襟贴在胸口也顾不得。他手指插进龙霖半湿的发间,像安抚受惊的野兽般轻轻梳理:“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打了。”

北燕果然狮子大开口,三座富庶城池,百万两白银,更要宁国捧出最珍贵的明珠。

朝中大臣提出以宗室女加封公主代嫁。北燕为首的使者突然大笑,镶着金牙的齿列闪着寒光:“我们王上斩下的头颅能堆成山,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得上?”

话音未落,五皇子要起身争执,被四皇子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龙霖注意到使团末席那个戴玄铁面具的男子,手指在膝头一叩一叩,那为首的使者说话时甚至看了看他的眼色,不由地皱了皱眉。

总之第一日是谈崩了。

白亦正对着铜镜描眉画目,待最后妆成,司晨和司命对视一眼,齐齐竖起大拇指。

不得不说,这狐狸精是长得真好。

镜中人眼波流转间,桃花都逊色三分。

白亦抬手拂着鬓边珠钗,他这次的任务简单直白。

司命道:“你只要让那北燕皇帝多看你两眼,这事没准就成了。”

白亦开口说:“你们到底能不能确认,堂堂北燕君主,竟敢混在使团里深入敌国?”

司晨说:“那是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主儿,北燕皇位不讲究血脉,只认拳头,而且北燕铁骑就在两国边界虎视眈眈,即使有人发觉他的身份,你猜有人敢对他做什么吗?”

钟离邃走过宁国长街,目光仿佛睥睨一切。

两侧百姓如潮水退避,他半张面具映着冷光,露出的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

白亦提着新裁的裙裾迈出成衣铺子,他佯装不经意地抬头,正撞进面具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

忽然一阵疾风掠过,面上面纱如白蝶翩然坠落,他弯腰去拾,后颈雪肤在青丝间若隐若现,却被一阵风吹起。

白亦也不管有没有用,施了点媚术在那凡人身上,果真看见那人盯着自己痴痴的眼神。

白亦转身没入人群,耳坠晃出一道银弧。

钟离邃突然推开护卫冲出去,瓦图带着使团气喘吁吁追到时,只见他们向来杀伐果决的君主正攥着半幅白纱站在巷口。

“主上,我们身处异国,还是小心为上。”

那片月白衣角进入人潮便不见了踪迹,钟离邃忽然按住心口:“瓦图,我见到神女了。”

回府的白亦坐在镜前。

铜镜里映出白亦精心描画的眉眼,胭脂晕染的眼尾还泛着薄红。

司晨坐在一旁说:“这事大概是成了。”

白亦正出神地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司晨开口说龙霖回来了,说完便遁了。

房门被推开,白亦还没来得及转身,肩膀就被人按住,发间那支鎏金点翠的步摇就被龙霖抽走。

“你素来不爱这些艳俗首饰。”龙霖声音沉在喉间,“今日去哪了?”

白亦心虚:“偶尔也想换换打扮,好看吗?”

龙霖突然将簪子掷在妆台上:“好看,不过下次别戴了。”

白亦察觉到龙霖有些不开心,转身顺势环住他脖颈,脸颊贴在他肩窝轻轻蹭了蹭:“我以后不这样打扮了,别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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