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陛下口谕,虞昭仪禁足千秋殿,无旨不得出!”
“姑姑,姑姑,我们娘娘病了,您好歹通融一二,让奴婢去寻个太医。”素秋上前恳求道。
“太医,禁足的嫔妃还请什么太医的!”段毓秀转身离开,千秋殿落锁,四周霎时安静了下来。
素秋抿着嘴,看着虞归晚虚弱的模样,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你不是嘴甜会巴结人吗,你去求她给娘娘寻个太医呀。”
明夏刚端药进来,便被素秋一顿抢白,也委屈地红了眼。
“段姑姑是宫里出了名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之人,奴婢想着娘娘宽宏,断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才斗胆卖个乖,毕竟,毕竟她是尚宫局的尚宫。”
“那现在呢,她不是照样刁难娘娘吗!”
“放心吧。”魏逢春扫了眼殿外趾高气昂的段毓秀,笑容愈发幽深。
虞归晚强撑着精神,招招手示意素秋过来。
素秋虽不解,但还是凑了过来道:“娘娘,怎么了?”
虞归晚看着面前稚气未脱的女子,点点她的额头道:“我这病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瞧把你急得,我带的嫁妆里还有几味药,下去看着煎药吧。”
“娘娘别说这些晦气话!”素秋忙打断了虞归晚的话,站起身来,白了明夏一眼,就要出去。
谁料身后的虞归晚却幽幽道:“死不了也算晦气话?”
“娘娘!”素秋被她漫不经心的模样气的跺脚。
虞归晚瞧着甚是有趣,笑着咳嗽了几声,连带着头疼都减轻了几分,她还要再开口,却撞上了魏逢春阴沉的模样,只得悻悻的缩了缩缩缩脖子,眼神示意二人退下。
夜色凉如水,千秋殿寂寥无声,只有荧荧炭火不时发出噼啪声,虞归晚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凤仪宫里,冯知念同样辗转难眠,她反复咀嚼着齐策今日的神情难以入眠。
她从未见过齐策这副表情,像是猎人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惊慌逃窜,却突然被人打搅,而生出的烦躁。
“对,他是在看自己的猎物。”冯知念小声呢喃。
“娘娘是哪里不舒服了?奴婢去请太医。”采薇有些紧张地看着冯知念,但凡女子有孕总是格外辛苦些,可是陛下非但不心疼娘娘,还接二连三地宠幸新人,特别是这个虞昭仪,刚入宫就如此跋扈,若不是因为她,娘娘今日怎会被陛下责备,都是因为她,采薇暗自思忖,一定要将此事告诉老爷。
“本宫没事,”冯知念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吩咐道:“采薇,你带着我的令牌去惜薪司取几框碳送过去?”
“送过去?千秋殿?千秋殿已经被禁足了!”采薇不解。
“所以让你亲自送过去!”冯知念道。
采薇小心翼翼地觑着冯知念,小声嘀咕道:“奴婢实在不明白,她如此牵连您,您何必呢?
“采薇,本宫说过不要耍这些小聪明,更不许试图挑唆本宫,你都混忘了?”冯知念依旧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语调温柔绵软,周身却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是皇后,母仪天下,爱护嫔妃本就是职责所在。
采薇从未见冯知念这般模样,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请罪。
云竹匆匆而来,见到内殿此般情形,脚步有些迟疑。
“千秋殿出事了?”冯知念艰难地起身。
云竹惊奇道:“娘娘怎知?”
冯知念眉头紧蹙。
娘娘这是怎么了?云竹心心中打鼓,却又不敢询问,只得继续禀报道:“说是虞昭仪病重,守门的侍卫不许请太医,吵吵闹闹,后来陛下来了,下令杖毙了负责看守千秋殿的段姑姑。”
“你说什么?”冯知念大惊失色,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肚中也隐隐作痛,采薇忙拿来痰盂,冯知念呕出一口,脸色涨的通红。
她接过茶漱口,声音有些发颤:“是陛下吩咐的?”
云竹点头。
冯知念声音发颤:“你去拿五十两银子给段姑姑的家人,她是王府的老人了,王爷怎会,如此心狠?”
“娘娘,现在是陛下了。”云竹提醒。
采薇愤愤道:“定是虞昭仪魅惑了圣上。”
“娘娘!”采薇这才注意到冯知念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流,吓了一跳,大喊,“传太医,传太医!”
云竹也忙起身:“我去找陛下。”
宫里霎时乱作一团,人声喧闹,合宫嫔妃都被传诏侍疾。
唯有千秋殿死一样安静,太医跪了一地,一个精瘦干练的太医正在给虞归晚施针,齐策摸着虞归晚滚烫的额头,脸色阴沉可怕。
“你们是哑巴了吗?她病成这样都不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