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我的过错,自然不能再连累了你们。”小姑娘眉目一拧,眼睛里好似噙着泪水。“烦请施主,随我来。”
黎亦欢跟着进了观,越过门槛观中古柏森森。松木和檀香的气味交织在一起,鸟鸣阵阵。还有诵经声从后殿传来,刻意避过几处大殿被几人拉到了一处荒废的道房。
检查过四下真的无人那小道姑才缓缓开口:“这位阿姊,我们并非有意冒犯是实在是被逼至此不知如何是好。我们本是自小因为家贫被送入观中修行的,师父一向待我们极好。可这两年以来师父的身子大不如前了,以前师父势大时那些惧怕师父不敢作祟的小人一时都冒了出来。克扣朝廷的供养钱,观中实在难以为济我们只得各自想些办法。
那日我出观去,想去城中几家常和观中往来的施主化缘,没成想到了胡家门上,遇上那家的管家先是把我带到一处无人的厢房,一把抱住我非得……与我有……他是男人我挣脱不过。结果,结果……”
小姑娘边说边抽泣起来,声音中也跟着颤动起来。黎亦欢静静的关注这她的情绪,走上前来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让她慢慢继续:“他还说师父年老孱弱早已护佑不了我们了,他会在每月初九来观中寻我,我若是不从便会说我勾引于他,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城中所有人。”
黎亦欢越听眉头蹙的越深:“所以你们要学拳脚功夫,为了对付恶人?可这拳脚靠的是幼时便开始的童子功夫,你们就算能学些皮毛可应付这些人怕是远远不够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等着他再上门来。”
话说至此处,一个长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名老道拄着杖,头发花白却目光炯炯,语调铿锵:“你让他来,我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在此放肆,我老太婆还没死呢谁敢再辱我徒儿。”
“师父!”老道蹒跚着冲着几人的方向挪动着步子。
几人见老道出现纷纷上前,立马拥了过去扶住她。“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你师父我只是有些老迈还没作古。”
“师父怎么在这儿,大夫一早便交代了您要多多休息少出来走动的。”
老道轻轻握住了静一的手,又抬眼看见了立在一旁的黎亦欢:“我今日身体难得好些,便去殿中看看弟子们早课一进殿便发现你们三个不在就来找找没想到你们瞒了这么大的事。静元,还不快些介绍这位施主是何人啊。”
一旁的小道姑向师父说明了遇见她的经过,黎亦欢微微向着老道颔首以示敬重。“这是我们的师父灵慧元师,本是前任国师的弟子。”“见过灵慧师太。”
“施主有礼。”
静一脸上还挂着泪:“师父,您身子不好弟子们本不想惊动您,可如今……弟子到底该如何应对还请师父赐教。”
老道轻叹了一口气,扶着手杖被搀扶着缓缓的坐下来:“静一,你是如何想的又为何如此恐惧此事啊。”
“弟子怕那人他真的将此事传扬出去,坏了观中的名声,我朝向来就盛传女道人品行不端颇有微词,尤其是师父在此地的如此多年的功德不能毁在我手里。实在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只有以死谢罪。”她语气越说越决然。
老道端起手杖一棍子轻敲到静一头顶:“你这小孩,怎么……早知你修道越修越迂腐我一早就不该要你。名声名声,那货便是认准了如此在意名声才敢这么戕害于你。”
“可是师父,世人会……我亦是世人如何全然不顾声名之事,就算我不在乎又怎能不被这尘世所扰。”
“那你也该知道什么样的声名才值得你我执着。”
老道目色一闪盯着静一还含着热泪的眼眶,轻咳了一声继续言道:“孩子,我朝的女道向来不顾俗世,虽然她们的行为我并不全然认同,可道义在修道之人心中她们心思各异也许早已失了修道者的纯净,可有一点却是误打误撞的堪破了这俗世目光的纷扰。
这件事恶在外不在己身,这道便在正身除奸不是自苦,你若不怕俗世声名的纷扰,俗世声名本是虚幻何为对何为错先由自身再由其外,你自认你无错这小人又何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