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坊内的一应事宜,黎亦欢与喜鹊傅峥马不停蹄的返回到了康平里。
回到院子黎亦欢先命属下,整理今日行动以及益州内卫的罪证的承报,快马加鞭送回长安内卫府。
又亲自手书一封奏折直递天听再次陈情,皇帝多疑而今圣意难测但情况紧急除了赌一赌她也别为他法。
明日就是中秋了,月色皎皎院中的桂花比前几日开的更盛,风稍稍一吹暗香浮动馥郁清甜。
送出了奏折,黎亦欢换了一身襦裙,原本平日里更喜淡色,这件赭色襦裙还是前年生辰陛下赏的。
她从楼上缓缓走到院中,折了一枝金桂放在鼻前深深一嗅。坐上了院中树下的秋千,一下又一下。
远远见云英冲她走过来:“将军,难得有雅兴。”
黎亦欢梨涡一闪:“回来了,你从外面进来应当很明显,今年的桂花真是没种错。”
云英面露难色:“将军……”
“怎么了,梁蘅也顺利抓住了,怎么不见你笑一笑。”
云英半跪拱手:“可梁蘅刚转到咱们这儿就自尽了,是属下的过错,梁蘅这么重要的人证就这么让他死了,请将军责罚。”
黎亦欢在秋千架上神色自若,手里拨弄着那枝桂花:“早就想到的事你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问题。”
云英抬眼对上了黎亦欢的眼神,黎亦欢继续道:
“宋之也的人,不知道内里藏了多少秘莘,自然不会真的落在我们手里。”
云英眉头团实了:“内卫府大将军宋之也?益州的事还和他相关?”
“应当不会,他手段狠厉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离开皇帝人人得而诛之,他自己心里清楚,梁州这些人图谋的事他不敢。
梁蘅和他也就是远房亲戚,外加钱财往来。他这么做,更多可能是不想让他的把柄落在我们手里,危及到他大将军的位置吧。”
喜鹊握紧拳头:“益州的贼人意图的是我大汤的军政天下,他现在还有心思搞党争真是可气。”
黎亦欢抬头看看月色:“无妨,反正也就是这两日,我们和梁益两州的命运就快见分晓,我们尽人事,结果如何就看天意吧。”
说完从求秋千上下来,手指握了握,就要往院外走。
喜鹊有些讶异的追问:“这么晚了,将军去哪?”
黎亦欢没有回头,暗暗苦笑:“去干不想干又必须干的事去。”
城郊襄王别苑,周子忧近日一直盯着节度府。先前他和黎亦欢探查到的密道连日以来安静的紧再无人出入,一时之间节度府突然变得铁桶一般无处下手。
康代屾还向朝廷告了假,在益州城内也不出现,整日待在府内和曲妻舞女夜夜笙歌吵得周子忧头痛的紧。
夜深刚回到别苑,却远远见李因也正往府门上走去。
他纵身一跳埋伏在房梁上,见李因进来正到梁下,倒掉着突然竖在李因面前,吓得李因惊叫。
看自己得逞这才笑嘻嘻的落到地面,转着圈打量着李因嗔怪道:
“哎哎哎?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赌坊啊还是妓馆啊?”
李因先是一惊,一脸诧异杨扬语调盯着他:
“我的世子兄长,你来益州有事抽不出身。我是奉命来给你们襄王府采购军需的好吗?
你当生意好谈的,价低质优很难的。我每天累的要死,你不问一句就算了,一进门先被你吓,还要听你污蔑,你有良心吗?”
周子忧走过来勾住李因的肩膀:“好啦好啦你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是我的过错。明日中秋我请你去益州城里最好的馆子?你随便点,当做赔罪如何。”
李因瞠目应道:“你下次注意点。”
两个人吵吵闹闹各自回房,周子忧走到卧房门前正要推门却觉得身后树影一闪,立马转头查看,院中空荡四下无人。
周子忧眸色微变嘴角扬了扬,再次推门的功夫一个明艳婉转的声音响起来:“世子这么晚才回府好生辛苦。”
只见一女子身穿赭色齐襦正坐在他榻上,屋内烛光一闪她眼睛里也闪着微光。他急忙闭了门,又小心打发了院门口值守的小厮,这才进到内堂。
周子忧无奈的摇摇头:“黎亦欢,你知不知道你个未婚娘子半夜跑到外男的榻上,这外面议论起来是什么行为啊?”
黎亦欢正了正身子,走下来坐在桌前正色道:“什么行为啊?我是什么人世子不知道啊,议论就议论呗。”
周子忧嘴角一勾,眼睛眯了眯坐在她身旁:“既然别人议论什么不重要,那我可要会意了,娘子的意思是……”
黎亦欢越听越觉得自己失算,比什么要和男人比脸皮厚,连忙咳嗽着打断他说话。
“咳咳咳,世子这房间里什么味儿怪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