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忧眉头拧了拧疑惑的看着黎亦欢:“总觉得我早晚会被你卖掉。”
就在前日益州刺史府贴出告示,凡能提供柳家灭门一案线索者赏白银十两,可告示贴出去几日却无一人前来。
翌日,一辆马车缓缓行到了刺史府门前,黎亦欢换了寻常富商家眷常穿的青色襦裙戴了围帽,坐在马车内。
马车在官府门前绕了一圈,在一墙之隔的邻坊停了下来,亦欢掀开侧窗露出半张脸,几名属下扮做货郎正在此处等着她。
周子忧带了小唐去敲登闻鼓,特意使了大力气咚~咚咚~沉闷的鼓声敲得震天,一旁的小唐急忙捂紧了耳朵。
动静之大惊动了周遭的居民,黎亦欢特意安排属下四处传话。
不一会儿七街八坊的百姓听说有人要状告幽冥,还未等刺史府正式升堂,百姓们就闻声而来,里里外外将刺史府公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刺史坐在堂上:“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周子忧拱手:“小人邹三郎乃梁州客商,常在各州行走平日里做些米粮生意。
半年前曾途径此地,与宣杨坊的柳香柳娘子有些交情,柳娘子曾付我银钱托我去武夷山求签问卦。
小人受人所托,月前问卦时别分得坎卦、坎下兑上、坎下艮上,卦相极其凶险,卦象所示柳娘子旬月之内必有劫难。
没想到前日刚进益州城就听闻了柳家全家遭遇劫难的消息,心下震动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不敢耽误来到衙署将相关情形告知刺史大人,请刺史大人替梁州百姓做主。”
刺史和堂前众人均是听的云里雾里,刺史惊堂木一拍:
“邹三郎,你可知公堂上胡言乱语是何罪啊。”
你敲登闻鼓时说你有本案重要线索,现下又说你日前刚到益州城,也就是案发时根本不在城中,诓骗本官哗众取宠更是大罪!
你最好说清楚究竟要状告何人,不然本官定要先追究你的罪责。”
刺史厉声,堂下之人不急不惊缓缓继续言道:“大人莫急,听小人细细说。其实柳家一案中杀人的不光是人!”
“什么!”“他什么意思?”“难不成那城里流传的鬼魂杀人是真事?”“这可真是……”“我就说那几天的月亮,哎呦都是血红色的。”
刺史眼看公堂就要失控惊堂木一拍:“肃静!胡言乱语!”
“大人!小人所言确实非虚。此处有一物请大人过目,能证明小人确未说谎。”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衙役承给刺史。
刺史接过,那是一块玉牌还有一封信,打开一一看过。神色一变眉毛轻动,抬眼对上周子忧的眼神,立时站起来走下堂来扶起周子忧。
周子忧轻轻的摇了摇头,刺史觉察到周子忧的意思,便又慢慢走回去重新立在了公堂上。
刺史府公堂门口众人:“什么意思?”“对啊。”“哎哎哎别吵,听刺史大人怎么说。”
刺史清清嗓子:“本官姑且信你,容你起身回话。既然你说你是状告鬼魂,就算你所言非虚,本官是这人间刺史可不会捉鬼,你来人间府衙告状何意啊?”
听完刺史这话堂下更是一片哗然:“给了刺史什么东西啊到底啊?”“刺史大人这意思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周子忧故意大声冲着公堂门口的诸位看官言道:
“大人,不知大人可懂卦象,坎为困局,也许所示是柳家之困。可后面两卦分别为蒙卦、剥卦。
卦本六爻,所昭天道乃相生相克万物平衡之道。卦象之道也许不同人有不同的解法,小人只代武夷山虚谷子法师传话。
此事关乎益州众人,还请堂下诸公细闻。
益州大凶本为天道平衡,上天本欲降灾,却可怜悯生灵凄苦,不忍阖州百姓遭此劫难。
柳家此番惨案乃因缘际会下替全益州民众挡了劫,本是功德。柳家诸位生前多受磋磨,可生前好友、四邻、知道本案内情者却缄口不愿替其昭雪冤情,令其等难得所安。
诸位!上天明示柳家乃为人害,死状凄惨不得瞑目。现下凶手逍遥法外柳家人的灵魂不能入六道轮回,正在幽冥与阳间交汇之处徘徊,若知情人再不将所知情况说出助官府破案天道不平恐再遭劫难。”
说外堂外诸人一惊,惊呼、叹息声、连成一片,也有人惊恐之下从人群中离开的。
“哎,也真是冤孽。”“你说这么惨,这知道内情却迟迟不说,会不会让柳家冤魂上门啊。”
“别瞎说,柳家冤魂真有能耐怎么不直接去索那凶手的命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凶手在现场做了法,鬼魂似拿他们没办法调转方向找知情人麻烦也未可知啊。”
气氛烘托得十分到位,众人七嘴八舌传言各式各样。
刺史听出周子忧这弦外之音,来到府衙门前冲着众人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