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您觉得日子没了盼头,是因为您太将自己与情感得失混为一谈。
康大人不似你与他相识的样子,可阿姊你除了是康大人的夫人还是你自己啊。
你看,认识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您的闺名。”
康夫人道:“婉婉这话......可是我们从小学的《女则》《女戒》都是以丈夫为天的,女人本该在这宅院里替夫君操持若是不这样,岂不是失德。”
黎亦欢伏耳道:“阿姊待我极好,我也不能藏着掖着,我就觉得这所谓的凡为女子云云,都是屁话。
郎君们三妻四妾我们就只得恪守本心,根本讲不通。
不信您想当今圣上,她可是女君,难道这些夫子还要她以夫为天?那他丈夫到底要不要事她为君呢?”
康夫人笑笑看看她:“你可真是,虽然你说的这些我不甚理解。
可你说话真是有趣,我时常想你到底哪里不同,现下就是了你处处都与我认识的其他娘子不同。”
黎亦欢应道:“我们可要好好活着,要是无法挣脱您也可以就纯纯把内宅的这些琐事当成郎君们科考、做官这样的公事来做啊。
这世间原本就有女子一半,您若是不习惯我们就一点点来,先从名字开始。”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我叫韦六娘。”
亦欢立马:“六娘阿姊。”
又是聊到黄昏才离开。
回康平里的路上,一点微弱的气流变化混在初秋的风里,黎亦欢似有察觉却又没有做声。
喜鹊:“将军几日下来我们也算是在节度使府收获不少了,发现了康府这些年的巨额帐目,基本做实他积年以来和西域敌国一直不间断的交易往来。
目的达成本可以早早出来的,可属下不明白您与那康娘子?”
“怎么了?”
“属下就是觉得,她是康代屾的夫人如果我们所查公之于众,那一定是十恶不赦的叛国大罪,您与他夫人相交太深似乎会有碍我们行动。”
黎亦欢觉得自己浑身困倦的紧,闭了闭眼靠在车壁上:
“她男人做的事,与她无关。一年也见不上几面,自然不会让她知道分毫。
没道理坏事就拉上家眷下婆罗地狱,好事就都是郎君才华横溢。那女人们也太可怜了,怎么着都是痛苦的一生。”
喜鹊应着:“我们可和这些天天在内宅打转的小家子气的女人不同,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有何不同?只要这世间那些所谓的礼教伦常还在,你我都是这池中的鱼,眼要见要生活,大家虽然身份不同,可头顶一片天就算陛下也逃不过。”
马车趁着暮色在街上疾驰,终于赶在宵禁前穿过主街到了宅院门口。
进门黎亦欢先去看了柳香,她依然昏睡着面色铁青,但气息却平稳了不少。
军医讲按理早该醒来却不知为何迟迟不醒,云英感慨这位柳娘子应当是大受刺激,不愿醒来面对全家横死的现实。
亦欢看过回到厢房内,借故遣退了周遭属下。
在房中坐定:“出来吧爬房梁上瘾吗?”
男子这才变换了身形从房梁上一闪落地:“想见你确实是艰难。”
亦欢叹了口气:“你的事情我们的人也都差不多了解了,你下次走正门吧,老在房梁上窜出窜进你不累啊。”
周子忧抿了抿嘴,走向她:
“你为什么就对我这么凶啊?今天看你在节度使府做知心娘子的时候那么温柔,明明康夫人一句话能重复好多遍你也耐心安慰,怎么到我这说话就总是干巴巴的。”
黎亦欢又伸出一节手指,将他推远:“世子,我今日就和你把话说清楚,我可是个杀手,平日不杀人的时候都是在骗人给我杀。
只要皇帝张嘴让我杀谁我就杀谁,你要是期待我对你温柔还是早日断了这念头。”
周子忧还想饶舌被黎亦欢点了哑穴,呜呜啦啦的示意他会闭嘴让黎亦欢给他解开。
“解开可以就说你查到了什么,再废话再给你点上。知道了?”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