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离得太近,黎亦欢感受到陌生男人的气息。
目光凝滞面带微笑 ,掩饰着自己想一刀砍了这男的爪子的冲动,推掉了男人放上来的手。
“我们才说了两句话,大人就要我做你的女人?大人可真够敷衍的。”
“怎么这不好吗?你们中原人那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的规矩太啰嗦。我们西域儿郎对了胃口就愿意娶你。”
“娶我?”亦欢笑笑接着说。
“奴可是妓子,大人不怕娶一个妓子同僚们闲话吗?”
“没那么多事,远的闲话听不见。”
说完这句俯下身子贴着亦欢的耳朵“近处我帮你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节度使仰头大笑
“怎么样?妮子跟我走吗?”
亦欢把手搭在了节度使肩上,俯下身子头贴在他胸口,嘴角勾了勾。
“有意思,那,我跟你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
男人一把将亦欢打横抱起朝院门外走去。
院墙上,滋啦一声一片瓦掉下来在院里摔了个粉碎。
喜鹊马上警觉的向上查看,一只花狸“喵”的正从墙头越下,这才收了视线转身快步跟上云英。
墙头的大榆树上,有人正尽力控制着呼吸,在喜鹊转身的瞬间树影止不住的抖了抖一会又恢复了平静。
黎亦欢被节度使抱着上了马车,她一眼认出马车套的正是襄王军中那批相同品种的战马。
一切顺利,方向正确也算是没白走这步。
车厢里只有他们二人一路上眼神交互,暗暗较量。
“大人就这么喜欢一直盯着别人看吗?“
“一直盯着?我有吗?”节度使意味深长
“大人看出什么了?”
“看出你是个难得的美人。”
“我可一直戴着面纱,大人都能看出来我是个美人?”
节度使凑过来鼻子在脖颈处深吸了一口:“美人我都是不用看的。”
车在益州城里拐来拐去,终于到了节度使府门前。
黎亦欢还没从车上下来就听门上有一中气十足的女声大喊:
“康代屾,你又往家里带女人!没完没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进这个府门。”
说着带了十几个侍女各个身型健壮,手持捣衣杼里外里围死了马车。
节度使面露尴尬,完全不似刚才在康平里是那副跋扈嘴脸。
黎亦欢故意直盯着,看见节度使窘迫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康大人果真胸怀似海,别人说我还不信,今天到府上来可真算是有幸亲自见证,可见传言不虚我看大人才是这益州城第一郎君。”
等黎亦欢从节度府出来已经是夜半了。
主街宵禁,节度使府派了轿子将其送回曲中,小厮听从安排一路随行看人平安进了院子才回。
云英喜鹊一直在暗处协助眼下还没回到院中。
黎亦欢关上院门眼神逐渐迷离起来,从院中到楼上这么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她却觉得就要倒在院中。
绷着脸压抑着本能,日日活在在一张张面具下时常让她觉得精疲力竭。尤其是眼下这张。
一步步走上楼,感受到周遭的气息,却令她感到不安。
按理说院中下属会早早将自己屋内的灯点好,可今天屋里却是黑的。
这是一个杀手的直觉,她立马侧着步子,从腰间一点点抽出了那把不常出现的神秘软剑,剑气凌厉在狭窄的连廊里显得格外危险。
十几年来自从她入了内卫府,这把剑掏出来必会见血,从未失手。
她闭住气用手缓缓推门,半个身子进了房门眼角闪过一道人影亦欢弯腰躲闪瞬势置出了袖口的暗标,两声闷响暗标置在了房梁上。
有人环着她身侧一闪,闭住了房门整个过程几乎静默,却占尽了优势。
可就是这样也很难逃过内卫的眼睛。
几名属下前来查看,室外的烛光照进来,男人覆面露出一双眼睛。亦欢目光落在那双手上,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少年的手,男人用力抵住了亦欢的脖子,她能感觉到他微热的体温,几乎覆盖住了她全部的脖颈皮肤。
“将军!没事吧。”黎亦欢被抵在门上下巴扬了扬示意他门口的方向,男人环住她往屋内走了走。
黎亦欢“没事,我累了要休息你们都退下没事别来打扰。”
“真没事吗,将军。”
“怎么,我的话都要怀疑。”
“卑职不敢,那将军好好休息。”
听脚步声走远,男人又把手攥紧了几分,另一只手扯着她的衣领。二人紧贴着,那人身型高出亦欢大半个头,从上往下那么用目光锁定着她。
亦欢看着他的眼神里从一开始的杀气到后来的威胁,短短几十秒后凌厉就支持不住了。
原本气息一直隐藏的很好,现下却乱了,喘着粗气眼神里慢慢沾染上了什么复杂的东西,那是占有的欲望。
黎亦欢撇开眼不看他,抿抿嘴。
她能感受到那只抵着自己脖子的手一直控制着力度,本可以直接推开的,可她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再不想做抵抗,身体一松整个人跌在他的臂弯里,鼻腔里瞬间全是外衣上的皂角香气。
男人慌了神,一把将其揽起安置在榻上,点起灯摘掉覆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