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密宽阔的肩膀抵挡住了风的力量,以至于林隽只能看见它的形状。
城市里刮起了大风,将路边的树木吹得歪斜,像一只大手正在抚摸大地。
这是林隽第一次坐悬浮摩托,也是第一次从背后环抱雌虫。
原来,雌虫的虫纹会变色。
乌尔里克的虫纹在哪儿,林隽不知道,他总是衣衫完好,只露出必要的部位,似乎林隽多碰他一毫,都是一种亵渎。
只有杰罗姆那个缺心眼才会脱得光溜溜在林隽面前晃荡,然而他压根不会给林隽仔细研究虫纹的机会。
真奇妙。这种看上去只是一种纹路的东西,却是雌虫那匪夷所思的力量源头。
并且似乎与雌虫的心情挂勾。
此刻,托勒密后颈那道流云纹路环绕了半圈,在衣领的半遮掩下呈现偏粉的橘红,那是一种奇特的斑斓色彩,让林隽想起地球的镭射卡片。
他们从二环出发,沿着环城路疾驰。两侧的房屋逐渐被树林取代。
眼前这条笔直向前延伸的路仿佛没有尽头,密集种植的树木高大威风,像一座座高塔,笔直插入天空,那伞状的茂盛树冠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阳光从缝隙里落进起来,形成一长串细小的丁达尔效应的光束。
林隽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头盔过滤器无法过滤的清新,那是属于自然的气息。
好舒服。
他有点儿疲懒地将头盔抵着托勒密的后肩。
“别睡着了。”隔着头盔的沉闷声音从前方传来。
林隽想回答,但嘴巴闭得紧紧的,一点儿也不想张开。
“不猜猜我们要去哪儿?”托勒密打定主意让他提起精神,大约是不想半路停车,跑去捡尸吧。
去哪儿?林隽还是没开口,懒懒地用手指轻轻抠了一下托勒密外套上的扣子,以示回应。
“是你想去的地方。”
林隽一怔。他隔着头盔的透明挡板看着身边极速后退的树木化成一片绿幕,良久才开口问,“你说追我,是认真的?”
托勒密笑声愉快,但隔着头盔发闷,“我托勒密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向来说话算话。”
“你很清楚我现在……”
“抱紧了——”托勒密打断林隽,嚣张地将能源阀拉到最大。
极速中,尽管林隽知道自己因为穿越而改变了生理结构,目前没有肾,只有一个堪比挂的精.囊,但仍然觉得肾上腺素在飙升。
男人天生隐藏在血液中的狂野在越渐加快的速度中被激发,他抱紧托勒密,屏住呼吸,心仿佛跳到了耳边。
“咚咚咚”,又密又急。
他觉得自己在飞,血液像黄河一样在身体里激荡奔流。
真他娘的,速度与激情。
晕晕欲睡被抛到脑后,林隽大声喊,“让我玩玩——”
托勒密大笑着一个急刹,悬浮摩托翘起后轮急停在路中。林隽心随着腾空的失重一紧,在后轮重重砸回地面的瞬间出了冷汗,但他很雀跃。
“快!换位置!”林隽催促着,把他从驾驶座上拽下来。
“这么猴急猴急的,能不能在床.上让我看看。”托勒密调笑着从后方搂住林隽的腰,“啧,看起来这么细,还挺结实。”
“别乱摸。”拍掉在小腹上作乱的手。林隽跃跃欲试地扭转了能源阀。
只是轻轻一下,悬浮摩托咻得蹿了出去,风像是一面墙拍在身上。
怀里的雄虫吓得浑身一僵,惹得托勒密开怀大笑,笑声在头盔里回荡,像一阵轰隆隆的闷雷。
周遭很静,改装的悬浮摩托很响,响得驱散了所有,好的坏的都想不起来,林隽眼里只有这条不断往前延伸的路。
他掌控着方向。
是的,他掌控着自己的方向,想去哪儿就去哪。
他本该这样的。
一股冲动涌出来,林隽扭转能源阀,速度提到极致。风呼啸而至,哪怕隔着头盔,都觉得有点儿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