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语嫣笑了一声,明晃晃的嘲笑。继而蹲下身,居高临下望着正从地上想要爬起的人。
“我呢,也不是一个恶人。”
眼神对视的瞬间,云清轻从安语嫣的眼中看到了嘲笑,讥讽,以及看不起,还有当她与空气的高高在上。
仿佛与她对话的是她的仆人,如同物品般的存在,不屑于花一点功夫做做场面,言简意赅,贴在她地耳边小声说道:“你写张告示贴到城墙下,即刻便可回家。”
围观之人几乎没有听见的,但是顷刻间,两人之间的氛围有改变了。
顿了顿,空气中的焦灼感到达了顶点,云清轻感受到无数的目光看向她,她加快速度站起来,面色通红,却依旧瞪向四周,凶神恶煞地阻挡他们打量的目光。
周围无声,但耳旁似乎回荡着周围人心中所想,一字一句指向她,宛如利剑,将她本就不强的承受能力一一粉碎,不剩分毫。
“不可能!”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安语嫣的提议否决。
城墙之下是每日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方,任谁走过去都会瞟告示的内容一眼,无需一个时辰,半刻全城便能传遍,个个都知道消息。
“那可由不得你不可能,你今日不做,这块牌子就能够让你一日离不开天香阁。”
众人被这番话惊呆了,愈发好奇安语嫣方才凑在云清轻耳边说出的内容。
抓耳挠腮间,就听见云清轻再次开口。
“你怎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云清轻不信邪,转身便想出去探探情况。
刚刚走到门口,只听安语嫣一个响指,两名人高马大的侍卫出现在门口,死死挡住了她的去路,背后的视线如同一座大山,她无法回过头去,承受这些目光。
云清轻最终还是被架回了原地,安语嫣没有说话,等她崩溃完,周围静悄悄的,目光却从无形凝视,有了实体,宛如一层厚厚的枷锁,让云清宁只能保持脸埋在膝盖上,双手环抱住双膝的动作。
一些人站了许久终于觉得有些无聊,良久,却见门口传出响动。
天香阁放了一位未曾预约的人进来。安语嫣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眯了眯眼。
不意外,但也没动分毫。
“哟,到是招惹来一位稀客。”
安语嫣阴阳怪气地说着,没有对长辈的尊敬,不过这般的人也不值得她表示出丝毫敬意。
她生在官家世族,心底门清,人的好坏便在一件事中,甚至一个眼神便可以辨清。那些人可以招惹,那些不行,也是一清二白。
眼前这位,她即使得罪,顶多挨几句责怪,挨骂都称不上。
侯夫人上来,走入圈中。
脸上与眼中的神情却与上午见到云清宁的模样毫不相干了。
明明上午还是盛气凌人的,此刻少了气势,多了卑躬屈膝地讨好。
她自是不知道云清轻为何得罪了这群人。她得到消息还是因为有人丢了张纸条在她跟前,说她女儿在天香阁丢了脸,被人争对,连钱都付不起,最好亲自过去一趟。
来到路上焦灼和忐忑充斥在心间,也无心欣赏风景,马车晃晃悠悠,加重了几分晕眩,甚至反胃感在下车的前一刻才算压下去。
等到了天香阁门口,看见围了一圈的壮大场面,侯夫人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瘫倒在地。
看着场面,看着这阵仗,侯夫人存着最后一丝渺小的希望。
可惜,渺小的希望不可能在她的心念电转之间就变成十分可能实现的现实。
她终究走进了天香阁,奇怪的是,天香阁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拦着她,就让她随随便便的进去了。
一切都不太寻常,诡异和焦虑在心中愈演愈烈,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不安到达一个顶峰的时候,她扒开人群,终于看到了地上的一幕。
云清轻如鹌鹑般缩着坐在地上,不远处安语嫣就静静地看着她,双方僵持着,而她的女儿身体有些微微的发抖,以侯夫人对她女儿的了解,云清轻此刻定然是哭了。
她走进,脸上的神采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着,沉这脸。
侯夫人将云清轻拉起来。
云清轻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终于抬了头,看见是母亲要将自己拉起,终于有勇气般站了起来。
安语嫣仍是平静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拉扯间气氛从原本的平静又变得紧张起来。
仿佛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即将在眼前发生。
安语嫣猛地抬起头,抬头的瞬间,她的耳中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从前方传来。
将她怔住,也将围观之人怔住。有人甚至张圆了嘴,十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