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响起沉闷的敲门声。
她顿时绷紧了身体,握紧被角,一动不动。
陆景明翻了个身,见她没有反应,准备起身去看。
“别去。”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丝警惕。
他顿了两秒,低声问:“认识?”
陈还恩抿着唇,眼神沉了下来,“知道我一个人住,偶尔半夜会来敲门。”
屋外传来含糊的吼叫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口哨和笑声。
陆景明脸色一沉,掀开被子,直接走到门口。
她还没来得及拦住,他已经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一见门开,便习惯性地伸手想摸人。
陆景明眼神一冷,抬手狠狠地拧住那只手腕,低声怒骂了一句。
醉汉吃痛,呲牙咧嘴地挣扎着,用德语嘟囔:“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陆景明眼底更冷,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他推到墙上,压低嗓音道:“滚。”
醉汉被他震住,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陆景明这才关上门,反锁好,转过身搂住陈还恩的肩膀,“别怕。”
她僵了一下,随即抬手推了推他,“放开。”
他侧身看着她,目光沉沉的,没说话。
深夜安静得可怕。
陈还恩低着头,眼睛不自觉落在他的锁骨处,指腹在那儿滑过的触感忽然涌回脑海。
“又在看哪儿?”
她一怔,随即脸爆红,猛地推开他,钻进被窝背对着他。
陆景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可以先住到依兰那儿。”
“我不会让陌生人进屋的,他们只是嘴上骚扰。”
“喝多了什么干不出来?”他坐回沙发,眉头紧拧,“听话。”
陈还恩沉默几秒,倔强道:“我23了,陆景明。”
“23了,还不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的。”说完,她拉过被子蒙住自己,“把灯关了,快睡。”
陆景明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在哪儿?”
“听你的,找离学校近的房子。”
“我问的是——”他顿了顿,声音放低,“这几年,在哪儿?”
陈还恩闭上眼睛,语气平静:“睡吧。”
陆景明走到床边,掀开她的被子,“在——”
她猛地缩回去,整张脸像煮熟的虾一样,捂着被子闷声道:“走开!”
他后退两步,沉默了几秒,低声说:“对不起。”
他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在哪儿?”
“秋水。”
“做什么?”
“打工。”
“为什么?”
“关你什么事!”
陈还恩猛地翻身下床,啪地一声关掉了灯。
黑暗中,陆景明站了几秒,最终没有再说话,躺回沙发。
*
早晨7点半。
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
陈还恩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想关掉闹钟,可还是慢了一步。
陆景明被吵醒,烦躁地踢开被子,皱眉吼道:“裴依兰,你有——”
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对视,空气凝固。
手机铃声还在不合时宜地响着。
陈还恩手指迅速按掉铃声,假装镇定地起床,“我有早课。”
陆景明揉了揉眉心,“我以为是裴依兰,对不起。”
她没有理他,简单洗漱完,喝了点燕麦奶,出来时陆景明还坐在沙发上。
“怎么还不走?”
“我——”
“滚。”
他的眼神一沉,“有话好好说。”
“滚啊!”
他眯起眼睛,隐忍地压住火气,“你再说一遍?”
陈还恩二话不说,直接拽住他的胳膊,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往门外推:“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