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
这个词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考虑到我打工的那家咖啡店有一位喜欢放着自动磨豆机不用,自己磨咖啡豆的店长——当然,是在没客人的时候。
她甚至编了首歌,专门用来配合节奏感十足的研磨过程哼唱,理所当然地,‘研磨’这两个字在那首歌里出现的频率更不低。
不对。
听他的意思,明显这是某个人的人名。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看向离他最近的人...
...
太尴尬了。
就是刚才在便利店门口偷看他们的校服结果当场抓住我的那个人,而且他也染了金发。
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转头去看同样染着金发的藤堂——意图太明显了。
不过真的有这么像吗?他和山田同学的声音,刚才光顾着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里的敌人那边,完全没听见来自现实的声音。
独自坐在街机边上的‘研磨’,好吧我不确定这是他的名字还是姓,因为不管作为哪种形式的组成部分,这个用法都太少见了。
而且一想起这两个字,脑海里就开始自动播放店长桑魔性的歌声,这使得我本就容易一团浆糊的脑内结构更加混乱了。
不知道为什么,‘研磨’看上去有些难受,具体来说,就是渐渐皱起了脸。
要不是其他人都毫无反应,我都快怀疑自己把那首歌哼出来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
...?
作为男生,他的个子不算高,考虑到我最近见到的异性除了打排球的木兔和他的队友,就是身后这群刚刚结束棒球部部活的男生,还有此时站在他身边的,看外套大概也是运动社团的成员——
当然了,他比我还是高上一点。
这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不看身高的运动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射击项目就是其中之一,基本上只要达到普通的标准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当他起身时我终于理解刚才的状况为何会让他产生那样的反应。
想象一下,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其中一大半还是根本不认识、甚至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更重要的是——
所有都站在原地,只有他坐在中心。
好吧,如果是我,也会强忍着尴尬站起来的。
我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始终站在一边,但又觉得这份侥幸来得有些不道德。
准确来说,就是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尽管我并没有高兴的成分,只是短暂地感同身受了一秒,和这位——
不行,不能再想那两个字了。
再想就真的要把那首歌哼出来了。
话说怎么还没有人说话?
当然了,如果可以,我还是挺想听听这位...这位染着金发的同学再说点什么的,就算是我也忍不住好奇,两个人的声音真的会有这么像吗?以至于朝夕相处的伙伴都毫不犹豫地认错了说话人的身份。
“刚才...确实是我在跟小黑说话。”
哦...
真的很像啊。
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山田同学,而他也如我所愿地开口——
“是很像呢,我自己听都吓了一跳,难怪土屋前辈会听错。”
啊,这样一比较的话,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怎么说呢,大概就是给人的感觉吧。
就像不同状态下的木兔,虽然是同样的嗓音,但听上去就是很不一样,所以在柜子里的时候我一时也没有听出进来的人是他。
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明明是前辈的土屋学长止不住地向被他认错的两人道歉,而他道歉的对象一个连忙摆手表示没有关系,另一个也让他不用在意这件事。
就在这个‘对不起’‘没有没有没有’‘不用在意...’的对话循环逐渐开始走向死胡同时,最开始打破安静的人又说话了——
“你是枭谷的学生吗?”
当所有人的视线突然集中到我身上时,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我说话。
...
反应什么反应,这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穿着枭谷的制服吗。
我暗道自己白痴,又在不该走神的时候神游。
“是...”我的声音听上去明显有些艰涩,但此时顺利开口,和扣下扳机一样——
能做到就很不容易了。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明明隔了这么远,居然还能看到枭谷的校服。”
如果到这里还听不出来他是在试图开启一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我就真的是全世界最大的白痴了。
可惜他选错了接话的人。
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试着说点什么:
“是有认识的朋友在我们学校吗?”
我没提自己觉得对方的校服异常眼熟的事情,毕竟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刚才我下意识想到了那次偷偷去看排球部比赛的经历,但印象里站在枭谷对面的,并非是以红色作为服装用色的学校。
所以我一时又有些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