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瞬间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飞到后台叼来几张粉色的剧本。
殊黎甚至眼尖地在上面看到了鎏金的装饰花纹。
洋娃娃显然很重视这几张剧本,她噔噔噔几步走到夜莺面前,亲自接过粉纸,小心翼翼地放到推车上。
“这可是我的珍藏。”
洋娃娃的眼睛亮晶晶的,嘴上说着目光却紧盯着殊黎两人,怎么看都是一副满意的不得了的样子。
殊黎被要求第一个抽选,顶着坐回观众席的洋娃娃期待的目光,她淡定地将手伸向最上面的第一张纸。
她忽然瞥了站在旁边的夜莺一眼。
通体幽蓝的小鸟正死死盯着她的手,在她快要摸到纸面时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它似乎很想让殊黎选最上面的剧本。
殊黎手指一转,干净利落地抽走最中间的剧本。
“啾?!”
夜莺震惊之下险些摔倒。
但没时间震惊了,裴逸紧随其后,看都没看随手扯走第一张剧本,视线精准落到夜莺身上。
鸟身一抖,夜莺有种不好的预感。
倏地,裴逸朝它伸出一只手,速度快如闪电。
但再快也快不过早有防备的夜莺,它两爪一蹬,像一颗炮弹朝反方向飞弹,不想却正正好落到了刚走到舞台中心的人怀里。
夜莺:?
它缓缓抬起一双豆豆眼,对上殊黎面无表情的脸。
殊黎冲它弯了弯眼,一把抓住夜莺顺滑的羽翼。
触手冰凉,像是握住了颗大冰块,冻得殊黎一哆嗦。
夜莺下意识要尖叫,裴逸早有预料地几步走到跟前,欣赏着在疯狂扑腾的夜莺,眉尾轻挑,然后伸出两个手指牢牢夹住它的鸟喙!
目睹了一切的洋娃娃:..........
这是把她当成瞎子了吗???
叫也叫不了,动也动不得,只能任由殊黎抓在手里摆布的夜莺转动豆豆眼朝主人哀哀求救。
快让这两个该死的人类把手从我尊贵的羽毛上挪开!!!
洋娃娃阴沉着脸,没有跳上舞台,远远发出质问:
“你们在做什么?!”
读完信息的殊黎适时松开手,裴逸默契地跟着收回手指,先她一步回话。
“它摔晕了,我们在帮它恢复意识。”
真是眼睛也不眨的谎话。
夜莺愤怒地在头顶盘旋,恨不得用尖喙将他的嘴啄烂!一声又一声地尖叫——
“说谎!说谎!说谎!!!”
“很好。”洋娃娃点头,确定是真的把她当傻子了,冷笑,“你们是真不怕死啊。”
语毕,她出乎意料地没有上来“惩罚”他们的意思,而是静静等待第二轮表演的剧本被分配完。
很明显是要在表演时使绊子了。
在夜莺报幕前,殊黎对上裴逸的视线。
她悄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异端的弱点在里面。
裴逸心领神会,若无其事地拿起剧本,刚看清第一行台词,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剧本有问题?
没待殊黎细想,尖锐嘹亮的报幕声响起——
“第二轮文艺汇演,《乡怨》,开始!”
顶灯灭,舞台骤然陷入黑暗。
“唰”地两盏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落在正中心的裴逸和另一个男学生身上。
那男生刚要开口,就听裴逸毫无情绪地陈述道:“你敢对着我多说一句,我会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语调冰凉包含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都是同一个班的,男生瞬间就想起前两天单琪被当众拆掉下巴时的惨叫。
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单琪拿着胶水刚到这人的座位前,刚张嘴还没说话呢,就听“咔嚓”一声被卸了下巴,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当班里人注意到到时候,单琪已经捂着下巴在地上痛到打滚涕泗横流了。
嘶,下巴突然有点痛。
但台词是不可能不念的,他只好抬头,对着天花板念刚刚看的台词:
“妹、妹子,一个人在家呢?”
无人回答。
男生饰演的是下乡的知青教师,妹子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没人接话他只能自顾自继续表演。
他往前走了两步,偷瞄到裴逸越来越黑的脸色,一个激灵回神,改为往外挪,到了安全距离后,继续抬头望天。
“啊哈哈哈哈.....野子哥又去地里了?也是,你这细皮嫩肉的上地里也干不了活呀.....”
“你问我来做什么?我只是路过...路过....顺便看看你,对了.....”
“呦,这不是我们文化人吗?怎么跑这里来啦??”饰演阿弟的女生快步走上舞台,顶灯适时地分出一道光打在“他”身上。
不用被顶光刺眼,男生顿时松了口气,看向来人,笑呵呵道:“这不是刚给孩子们上完课,出来转转,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