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饶饶扭头四下看了看,腮帮子渐渐鼓起来,有些底气不足道:“我,我应该,不害怕,吧……”
封恕瞥开头失笑。
小姑娘娇气的很,胆子又不大,不害怕就奇怪了。
他拉了一把裤脚,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带你去。”
“可是……”
江饶饶有点迟疑:”我得在这里等江护界带村长过来找我。”
这样她才能没有吓唬人的嫌疑。
封恕是自始至终都不能出现在人前的,他得藏着,不然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黑暗的树林里散步……村民们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们两个淹死。
“上来,我背你去,我脚程快能回来。”
封恕低声安抚。
江饶饶犹豫一瞬,还是俯下身,爬上他后背,今天搂住他的脖颈,小声说:“谢谢你呀,封恕……”
肯跟她一起干坏事,还为她遮掩的人,不多了。
封恕勾了勾唇:“搂稳了,我们走。”
他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就已经快速的从小道上折返到了半山。
他们听见那明明灭灭手电筒主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妈的,不是过来了吗,人死哪儿去了,藏哪儿去了,草!”
“是刘长远的声音——”
江饶饶趴在封恕耳边,压低了声音气呼呼的说。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又麻又痒。
偏偏江饶饶还气呼呼的在后背上动来动去,傲人的柔软压着僵硬的背脊,封恕整个人都泛起羞臊的热意。
偏偏江饶饶年纪还小……
封恕在心里一遍一遍骂自己畜牲。
“刘知青,你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谱啊?”
黑暗中,响起另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刘长远的语气不是很好:“我怎么知道她藏哪儿去了,肯定上来了,你没看到那坟包前像是被人做过了手脚遮掩过一样……”
他烦躁的话还没说完,鼻尖动了动:“什么味道?”
“像是线香味儿……”
刚才还不耐烦的张盛国缩缩脖子,慌忙四下环顾:“我记得这座山,半山附近没有坟,也没有什么土地庙观音庙,怎,怎么会突然有线香的味道?”
“我怎么知道!”
刘长远翻了个白眼,冷冷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少在那疑神疑鬼的,我们回去。”
“不是,真的啊,你仔细闻闻。!”
张盛国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惊疑不定的四下看。
到处都很黑,什么也看不到。
“不,不会真的有,有……”
“放屁!”
刘长远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拍拍衣袖:“你要害怕,我们就回去了,别在那里疑神疑鬼,都是封建迷信!乱说话,要是传出去被人告发,你可别连累我。”
“不,不是啊……”
张盛国比刘长远怂多了,惶惶不安。
封恕捏着一片竹叶,抵在唇边,吹了一声又长又幽远的古怪啼鸣。
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刘,刘长远!”
张盛国听的一清二楚,当即就脚软了,昏暗中慌忙一把抓住刘长远的胳膊,死死抱住:“什么声音,你快听啊,是什么声音!”
那道幽远的啼鸣仿佛就在耳边,刘长远当然也听见了,心脏都被吓得跳漏了一拍,却又不得不强做镇定,颤声道:“行了,没什么东西,我们快点下山。”
江饶饶那胆小的死妮子肯定是躲起来了,要么就是早早跑下山,回去钻被窝哭鼻子去了。
现在继续找下去,肯定是找不到。
刘长远在心里疯狂这样说服自己,一把甩开张盛国的胳膊,捏紧手电筒,扭头拔腿就往山下跑。
“刘长远!”
张盛国被甩得踉跄两下,惊恐大喊:“等我,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结果他们还没跑多远,下山的土路正中间,正正中中插了一根燃着的线香。
手电筒找过去,烟雾缭绕。
“谁在装神弄鬼?!”
刘长远猛的停住脚步,脸色发白,不敢靠近那线香,强撑起气势骂:“谁啊,他妈的到底谁啊!?敢吓唬老子,信不信老子明天就去镇上的派出所举报你!装神弄鬼!”
“有,有……”
张盛国惊恐的瞪大眸子,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树林里动来动去的影子,慌忙扯刘长远,惊恐得眼泪都出来了。
“又干什么!”
刘长远又惊又惧,不耐烦的甩他的手,却克制不住本能,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过去。
——哪有什么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