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从我嫁入国公府,意外偷听到一些秘密说起……”她撒了谎,把未来将要发生之事,皆说成是自己根据宋家密谋推测出来的。
事情大致讲完后,柳扶风沉思半晌。
船夫的斗笠遮了他半张脸,萧玉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紧握的右手中看出,他在认真思索。
许是谋反之事太过耸人听闻,直到当空烈日升至正中,也不见他开口。
“先前我已不求能改变什么,只想着早日攒够钱,若宋氏谋反事成,逃亡路上也好过得舒服些。”萧玉容亦有些沮丧,低声道,“只是如今我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有人在幕后操纵一切,或许宋渊也是被逼迫的!”
“你想救宋世子?”柳扶风敏锐从这句话里点透了真相。
“我只问你是否可行?”
她这两日一直在私下琢磨,若所料不差,宋濯能用一杯毒酒毒死宋渊……足以说明他才是那个真正手握天命之人,只要他最后得了皇位,宋渊和自己是否能免受一死?
“谋反……”柳扶风一言难尽,“若属实,公主该上报朝廷,而不是替夫家遮掩!”
“此事皆是我推测,并无实证。”萧玉容扶额头痛道,“况且想谋反之人,另有所人,为何要牵连无辜!”
湖上静了片刻。
正午的烈日晒得她双颊泛红,可她却并未拿什么遮挡,一双眸子盯着他,沉静异常。
柳扶风见她坚持己见,只得妥协道:“若是如此,公主第一步该是想办法,把世子从宋家这趟浑水中摘出来。”
“正是!”萧玉容闻言激动扯住他的袖子道,“柳公子所言甚是!”
她怎么没想到!
若二人脱离了国公府,不再与这造反夺位的命途扯上关系,任由宋濯如何折腾,那是他的命运。
岸边隐隐传来嘈杂声。
柳扶风站起身来,撑起船杆,低声道:“该回去了。”
船行至半路,宋濯一人正立在岸边,焦急招手。
看来他并未寻到颜时。
柳扶风提醒道:“这厮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公主还是小心为好。”
“他存了什么心思,我也想知道。”萧玉容也冲岸边招了招手,“靠岸。”
她倒要看看宋濯到底要做什么。
宋濯遍寻不到颜时,眼看这大好机会流失,心中已是焦急不已。
那边长公主已带着众人出了殿堂,来到湖边吹风赏景作乐。
他心下一狠,咬牙道:“罢了,既寻不来,只好我自己上了!”
待船靠岸,他迫不及待跳上船,船身瞬间摇晃。
“怎么?人没寻到?”萧玉容被晃得厉害,忙死死抓住船沿。
岂料宋濯眼珠一转,趁着船身摇晃,脚下突然一歪,整个人朝她扑去!
“哎呦!”他大叫一声,试图引来不远处众人的视线。
然而这动作太过激烈了些,他一个没收住,竟扑倒萧玉容,两人身子一歪,落水了!
柳扶风毫不犹豫跳了下去,一时“扑通”声四起,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落……落水了!”岸边几个侍女见状刹那间大叫起来,“公主落水了!”
虽是太阳挺大,这水里却一阵冰凉。
萧玉容会凫水,只慌了一刻,便在水中游刃有余。
“救我!”宋濯手脚并用扑腾着,第一刻便死死抓住下水救人的柳扶风,“救、救我!”
“我水性也不好!”柳扶风呛了几口水,艰难道。
萧玉容只好掉头游了回去,拖住两人后颈衣领,往岸边游。
长公主已带着一群人匆匆过来。
“这五公主偷跑出来,和二男湖上泛舟不过瘾,还要入水游玩,玩得倒挺花!”看状况并无危险,立即有人掩嘴偷笑。
“公主救人之举,被你们如此恶意编排,怎么,当我这个驸马不在?”宋渊眸中寒光一闪,看向说话之人。
然纵使他如此开脱,众人看他的眼神皆是同情,这夫妇俩恐怕早已貌合神离,如长公主那般,各玩各的。
长公主摆摆手,示意众人闭嘴,遣下人们去取披风等物,亦是冷冷道:“方才本公主已发话,这府里所有男子任由五妹妹挑选,许你们三妻四妾,不准我们女子和他人有染,这是哪儿的道理!我看宋世子也明白这个道理,你既有美妾,我妹妹有那么一两个男宠,岂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