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出了趟门,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似乎也没有他的消息,看上去有些焦灼的样子。
梁悬想也没再出门了,林稚那段时间没再来得那么频繁,梁悬想却在对方最后一次离开前坐过的位置上看到了一袋药片,是林稚平常给自己吃的那种。
那段时间,他的腺体像起了高热般鼓胀起来,信息素不受控地漫溢出来,整个人情绪难定,夜里也睡不安稳。
某天夜里,他从混沌中回过神,发现自己正赤脚站在一楼的楼梯拐角,刚抬头,母亲手里拿着烛台,几乎是带着些惊恐的神色看着他。
他松了手,手里沾着血的叉子掉在地上,声音清脆,腺体处传来皮肉被划开的疼痛感。
楼梯口多了道铁栅门,是梁悬想主动请求母亲找人装上的,他近来清醒时总不记得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有些害怕自己夜晚不受控时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甚至母亲的事来。
他的神志越来越模糊,二楼窗户看过去的街道多了些不认识的人,眼神偶尔看向院子里,他猜到父亲大概出了什么事。
腺体处几乎是在无止境地向外散发着信息素,他怕影响到母亲,很少出房间。
他想找些事来做好集中注意力,正整理东西时,抽屉里的那袋白色药片被翻了出来,他想起之前每次吃下后腺体沉静的感觉,倒出来一片吞了下去。
渐渐的,那袋药片成了他清醒精神的维续剂,他无法不依赖着它们。
等袋子里的最后一片药片吃完的时候,他听到门外传来争执的声音,去拧门把手,发觉房门被锁上了。
*
冷清惨白、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小房间,凉意似乎透过墙面上的瓷砖钻进人的骨缝。
梁悬想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场漫长的梦,缓缓睁开眼。
林稚站在一旁俯视着他,眼底森然,不带温度。
“你真的不记得遗嘱放在哪里了吗?”
旁边像是医生一样的人伸手扯了扯林稚的袖子,像是要阻止他的话。
林稚甩开了他的手,仿佛仅剩的一点儿耐心也耗尽了,冷笑出声,眼里却渐渐染上些震怒疯狂的神色。
“废物。”
他只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大概是手上用的力气大,门整个被拉开,梁悬想看到了正走过门口那人的侧脸。
林稚短暂顿住了,接着很快转身往电梯口走,身后的男人又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跟上了。
“这么生气?”
“我铺了那么多路,做了那么多努力,他还是不记得!你告诉我还要怎么做!”
男人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尖,林稚还生着气,偏过头去,又被拧着转正了。
他眉宇间都染着怒意,原本温和的长相显出凌厉的神色,倒显得整个人的眉眼鲜活漂亮起来,男人似乎看得十分满意,手上移到他下唇处揉着。
林稚还是不甘心,声音软下来带了点儿哀怨的意味。
“我还要怎么做,难道真的要和他结婚吗?”
手下的力度重了,男人还是笑得风轻云淡的。
“宝贝儿,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