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啊。"
他推了推眼镜,一脸理所当然,
"辈分不能乱。"
这事得从上周的体育课说起。去操场的路上,我和万淑庆偶然并肩而行。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校服领子,我突然问:"班长,你是'淑'字辈的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对,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耸耸肩,"那你父亲是'锦'字辈?"
这下他彻底停下脚步:"你爸也是?"
"我靠!"
我没忍住爆了粗口,
"真的假的?"
我们像两个特务对暗号一样站在跑道边上。
"爷爷呢?"他追问。
"广。"
"我家也是!"
万淑庆眼镜都快滑到鼻子尖了,
"你爷爷叫什么?"
经过一番家族考古,我们发现两家祖上确实同宗,只不过到我爸那辈就断了联系。更搞笑的是,按辈分我比他大九个月。
"所以你得叫我姐。"
我当时得意地宣布。
回忆结束,眼前的万淑庆正眼巴巴等着我回应。
"行吧,小弟。"
我拍拍他肩膀,
"好好对刘卓,不然家法伺候。"
他立正敬礼:"遵命,姐!"
这一幕刚好被进教室的王明洋看见,他手里的篮球"咚"地掉在地上:"你们...什么情况?"
万淑庆神秘一笑,昂首挺胸地走了。我捡起篮球扔回给王明洋:"家族机密。"
那天之后,班里的人际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曾经高高在上的班长,现在会亲切地叫我"姐";而刘卓,虽然还是容易脸红,但眼神明显明亮了许多。
最有趣的是刘向阳那伙人。他们再也不敢当面调侃刘卓,因为万淑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掌握了他们抄作业的全部证据。只有孙劼偶尔会偷偷问我:"你和班长真是亲戚啊?"
"如假包换。"
我神秘地回答,顺手递给他一颗糖——这次我学聪明了,糖都锁在书包内袋里。
万淑庆依然每天给刘卓带豆浆,依然在班里雷厉风行,但眼镜片后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有时我看见他和刘卓并肩走在校园里,两个人都穿着整洁的校服,一个昂首挺胸像只小公鸡,一个低头浅笑如含羞草,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而王明洋,自从知道我和班长的"亲戚关系"后,总是一脸狐疑地在我和万淑庆之间看来看去。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他有一次嘟囔道。
"智商差距太大,影响基因表达。"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翻了个白眼,伸手要揉我头发,被我一个侧身躲开。我们追逐着跑过走廊,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前方,万淑庆正小心翼翼地帮刘卓捧着实验器材,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
青春啊,有时候就像一场奇妙的辈分游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见怎样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