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森应下。
他放下手机发现裴临行还在旁边,“你怎么还在?”
“第二次了。”
许有鶖:“?”
裴临行叹气道:“你第二次问我为什么还在。”
许有鶖挑眉:“我不该问?”他们也不熟啊,他想了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连森要来接我,你不用帮他看着我了。我是成年人,很安全的。”再次转身走到下一个摊位,趁连森没来多买一点吃。
裴临行欲言又止,想追上去又无奈的离开了。
他有些不甘心,明明是他先遇到许有鶖的,结果却被连森抢了先,也像是自虐般站在小街入口处。
很快一辆奔驰停在路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抱着一只狗,没看见站在路旁的他匆匆朝里走去。
“许秋鸟,你又买这么多!”
“我想买。”
他看着连森抱着狗牵着许有鶖从里边走出来,然后上车离开。
回到家,许有鶖果然把东西都堆在茶几上,抱着狗盘腿坐在地上吃,空气中飘满了食物的香气,很多很杂。
“许秋鸟,你不解释解释吗?阿裴呢?”连森还以为裴临行会跟许有鶖在一块儿,去的时候没看到人,想打电话过去答谢也没接通。
许有鶖撸着狗毛,“我解释啥?下午都跟你说了,你不给我一百万我就去当男模。”
连森揪起他的呆毛,“你有没有为人夫的自觉!还没离婚呢。”
“哼。”许有鶖抢救回自己的头发,埋头苦吃。
连森看他吃得香,闹这么晚他也有点饿,看到一碗土豆泥在旁边伸手去拿,‘啪’的一声手被拍开,他看向护食一样的许有鶖气又来了,“怎么!我还不能吃了是吧?”
许有鶖说:“对。不给你吃。”要不是东西太多在房间吃会撒一地引来蚂蚁他肯定回房间吃了。
“不吃就不吃。等离婚后我把小吃街盘下来,让他们都不准做你生意。”
许有鶖眼睛一瞪,放下勺子油乎乎的双手直接抹上连森的脸,看见连森气急败坏的怒吼他才高兴的笑起来,而后被连森追着满别墅里跑,一串的‘许秋鸟’咆哮声响起。
结婚后没多久,连森调查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的名字寓意不好,此后一直叫他秋鸟。
不祥之鸟·鶖。
母亲生他的时候落下病根不久后就死了,父亲从工地来医院的路上也被车撞死,爷爷奶奶还有邻居从小就说他是个灾星不喜欢他,恨不得把他赶出村子,爷爷奶奶怕被人戳脊梁骨勉强把他留下。
爷爷是个文化人,给他取名字的时候,说他是许家的灾星,就给他取了‘许有鶖’一名,许家有灾星的意思,还明明白白告诉了五岁的他。
或许以为孩子小记不得什么,但小孩最是敏感,是善是恶分得很清楚,所以他记得爷爷奶奶看他时厌恶的眼神,也记得周围人嘲笑他孤儿时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没读过书,很小就在村里帮忙做一些小活换钱。
他贪财,起初也是因为看连森开豪车一身名牌才提出以身抵债的没什么不好承认。
他看过很多电视剧,这种有钱人养情人都很豪气,他陪一段时间自然就够了。
可是。
自从那天晚上,连森捧着一束野菊花回家,摸着他的脑袋说“以后我叫你秋鸟吧,我知道你不喜欢‘鶖’这个字,你在我眼里是最棒的,能遇到你很幸运”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动心了。
明明连森的豪车被他撞了,却说遇到他很幸运。
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哪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也只是避开话题。
所以,连森不会爱人没关系,连森不怎么会说话没关系,他都可以教可以等。
可是连森再不会爱人也从来不会对他发脾气,结婚前三年连森温柔得快滴出水来,不怎么会说话的他也会对着他歪七扭八的字迹说“已经很漂亮了”然后换个委婉的表达说自己想练字拉着他一起练。
后来的后来。
他看着现在连森跟个混不吝的流氓似的吼他名字“许秋鸟”,他教歪了,歪得彻底。
他把一朵高岭之花教成了他最喜欢的野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