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甄珎晕乎乎的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涂画画,察觉到旁边来了人才撑开眼。
她看向镜中人,“早。”
“早。”
礼貌完打算继续闭目养神,想起没回的信息,又说,“昨晚倒头睡了,早上才看见消息,感谢陈老师的安慰与信任。”
陈与柏闭着眼摇摇头,“力所能及而已。”
心里却是告诫自己。
他发的很简单,一首浅显易懂的诗。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看到的那刻甄珎是惊讶的,揉了好几眼才确认是他发的,而后诗句化作一股力量注入,好像早起也没那么疲惫了。
“姐,买了你喜欢的南瓜粥,你化完妆就可以吃了。”
甄珎轻撇过头看她 “豆浆呢?”
小晓耸耸肩,“没有,我看都不是现磨的豆浆,倒是有豆粉兑的那种,你要吗,要的话我去买。”
“算了,不喜欢喝。”
接过她递来的冰美式,甄珎皱了皱眉,“我真喝不惯咖啡,还是大早上的。”
说完叹了叹气,让她拿走。
“茶。”
甄珎转头看向隔壁,发型师随着她转了转。
陈与柏对她轻抿唇角,“我房车里有刚沏的茶喝吗?比咖啡好喝点吧。”
到了拍戏场景,陈与柏才拿着水杯走来。
瞧着递来的保温杯,甄珎有些慌乱,“都给我?”
抬眼看着他,“我让小晓拿纸杯来。”
陈与柏失笑,“杯子新的,茶也是,专门给你的,别麻烦了。”
“啊?可是……”
“别担心,杯子是横店周边,不是珍惜品。”
甄珎慌慌张张接过,小脸上的为难一点不遮掩。
好久没见到那么青涩的人,一举一动都活灵活现、毫无修饰痕迹,干净得像水,剔透得似璧。
要是告诉她瓶子里装的是黄山毛峰岂不是错愕得碰都不敢碰。
“怕不是琢磨着怎么等价还我?嗯?”他盯着她不放过一丝表情。
甄珎尴尬傻笑,“怎么可能,你都这样说了,不过若有事,小女必万死不辞。”
她漂亮的眼睛又亮起来了。
垂落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下,而后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我的事用不着你,还是放到魔尊身上吧。”
“走吧,拍戏了。”
圆月迟疑抬脚跨过门槛,而后缓缓往前走。
望着眼盲的人儿一步一步跟着他的脚步向前,隗忌生眼神精锐,在她疑心伸手在空中试探时,指尖挥动,一旁的玉石桌飞置她直向必经之路,又轻挥衣袖,一块石子挪至她右侧。
“咔,OK,搬桌子。”导演命令人把道具放上。
望着工作人员搬桌子,甄珎走近陈与柏,指控他,“追妻火葬场啊,君上。”
这场戏是接着婚戏,隗忌生生性多疑,测试圆月是否真瞎。
陈与柏轻甩宽袖,背于身后,眯着眼睨她,“那圆月仙子还爱。”
一身轻纱薄幔的甄珎倒退两步,一脸被绑架的忍辱负重,“若非导演,就你?”
“什么表情?”陈与柏骤然靠近,一点点压弯腰肢。
可轻翘的嘴角早就暴露了他。
甄珎被迫后仰,但抬眼和他对视就噗呲笑出声,“走开啦。”
不知怎么,两人再一对视,皆笑得抬不起头。
圆月一直辨别隗忌生的声音往前走,他说他带她熟悉这里,可是他一句话都不愿说,她心里不安,着急地唤他,可他怎么也不应,终于他在远处应了声,连忙顺声小跑找去。
毫无预兆的,肚腹撞上硬桌,撞得她反弹跌倒在地。
她没有灵力,没有灵气护着,疼得她拼命倒抽气。
隗忌生见此,不疾不徐地走近她,周身气质冷得要把结界凝固,“真看不见?”
“你到底何意?!”
“不装你那温柔性子了?”
圆月一个眼瞎者温吞如何作活?掩饰性子不过想静观其变,毕竟在敌对地界上太张扬必定讨不到好。
她捂着肚子缓缓站起身,紧抿着唇,“你我皆知这婚事乃障眼法,我有我的使命,而君上您再怎么也不能作贱夫人我。”
“夫人?!呵。”
隗忌生眼里的厌恶如藤生长,伸出手,幽紫的神力化作绳索紧紧勒住她脖颈,“别让我再听到这两个字,既然嫁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圆月逐渐双脚腾地,血液仿佛顷刻就要从眼眶爆出。
在她要暴体之际,隗忌生见目的达成便震袖离去,没有人能挑衅他的威严。
他与天界也绝对再没有制衡之说。
圆月从半空坠落,晕倒在地。
甄珎满脸充血地起身坐起,刚刚吊着威亚极速下坠的心悸难以平复。
小晓冲进来扶她,她摇摇头示意不用,就坐在那等导演指示,不行还得拍。
陈与柏在监视器那看过之后走向她,伸出手,“起来吧,导演说这条可以。”
结果轻轻瞥见她脖颈上的红痕,他刚刚给她搭戏,掐了她脖颈,但随着时间,竟然那么清晰地显露出来,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甄珎轻攥他手腕起身。
“你的脖子……”
“嗯?”她抬手摸了摸。
小晓也看见了,但她清楚她姐皮肤娇嫩,“姐,你脖子好红。“
察觉到他有些慌乱,忙牵起笑,“我皮薄显印子而已,没关系。”
可为了这场戏,她压了腮红,唇部甚至打了粉底,瞧着惨淡凄怜,一笑更加悯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