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两人都是升旗队的,仪容仪表方面更要起表率作用,昨天荆喜刚去把本就不长的发推了个平头,本来觉得手感很好,当下理发羞耻突如其来。
看人真当回事了,林引鹤无奈,“帅,无敌霹雳大帅哥。”
一米八大个儿的人儿眼里瞬间有光了,像小柴犬似的,“真的啊!?”
荆喜一出校门,看见从人群后显现出的人儿,眉眼都雀跃起来。
可当人主动和林引鹤说话后,他才反应过来,人不是来找他的。
太阳花一样的笑脸一下就熄灭了。
甄珎也没啥可和林引鹤说的,像妈妈问候似的不痛不痒说了几句,对方也不理不睬的,她便像完成任务似的见好就收。
她将迟迟未还的伞递出去,眼里的笑很真挚,“林引鹤,最后一次,谢谢你的伞,谢谢你那天没让我淋雨。”
甄珎也弄不明白这几天的举动,可能就是想确认,事情是否真的发生,他是否真的存在。
林引鹤眼眸微缩,抬手接过。
她语气太认真,一副豁然的姿态。
“我没想到,一把伞就缝补了我心中的小伤口......人还是分善恶的,谢谢你。”
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所有爸爸妈妈都是好父母,幻想终于幻灭,她接受了。
荆喜瞧见了她一眨而过的泪光,嘴角的笑很勉强,蓝色眼睛化成了一只被雨打湿、无法飞行的蝴蝶。
这一刻,林引鹤窥见了她乖张外表下遮盖的顽强灵魂。
甄珎转向肃着脸的荆喜,从兜里拿出话梅糖递给他,“呐,没钱买大白兔了。”
见他拧着眉一动不动,她笑着抓过他手,“也谢谢你,荆喜。”
荆喜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
手中球再次被人截去,对方又进一球,前锋忍无可忍示意叫停。
“你怎么回事,上篮被抢断就算了,投运都能投偏?”
荆喜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换个人,不打了。”
“行,你这状态真得歇。”
篮球场在田径场的下方,高知与林引鹤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看着荆喜坐在长登上跨着腿垂着头,一副精疲力尽的样,“他怎么了,这两天都无精打采的。”
林引鹤摇摇头,他问过但没得到答案。
“来姨父了?”
他语气平平,“生理期还能剧烈运动?”
高知被噎到,“还是你牛。”
甄珎没想到荆喜会来找她。
看表,距离下班还有三个多小时,可人点了单便找了位置一直等到她换班。
荆喜见她脱下围裙便关了球赛,起身去店外。
甄珎出来后,他便跟着她走。
“找我?”
“嗯。”
她转身止步,看得出面色疲惫,“有什么事吗?”
他背光站着,看不清表情,“怕你有事。”
甄珎一想就知道他在说什么,牵起笑,语气却是凉的,“他们打不过我,你是个好人。”
街道空荡荡的,一晚上地上落了不少叶子,店面稀薄的灯光勉强增点暖意。
甄珎提不起精神,笑也维持不了,声音有些沙哑,“你快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可被人伸手拽住。
荆喜才发现她眼睛虽圆亮,但眼距很近,鼻子嘴唇都小小的,导致她眉眼凝聚出倔强的神态,没表情时显得凉薄。
此时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下有些不近人情。
他这几日脑子里老是回想她让他报警和眼眶含泪的情景,一时起意就骗父母要去林引鹤家便鬼使神差来了这。
那晚她曾告诉他,她在这工作。
虽然不知道她身为高中生为何要争分夺秒赚钱,但也意识到她处境艰难。
他喉结微动,没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明天我们学校运动会你能来吗?”
甄珎探究地看着他,看他澄澈的眼神里全是紧张和期盼,她抬手覆上的手而后缓缓拉下。
荆喜眼神一暗,手指微蜷,缓慢垂下头。
“能随便进去吗?”
他迅速抬头,眼里的光要把甜照亮,“能能能,我带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