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洒在颈上,好、好痒,陈心有点不习惯,身子僵硬,试着挣扎,嘴里嚅喏道,“好像有点太近了。”
闻言,谢寻慢慢抬起头,唇瓣无意间擦过怀中人的耳垂,惊的怀中人一哆嗦。
怎么这么敏感?
此等不可言说的亲昵,被马路对面的矜贵男子尽收眼底。虽面上波澜不惊,可平日睥睨万物的眼却冷若寒潭,周身气场让人下意识退避三舍,无人注意之处,本就骨骼分明的手被握到关节泛白,西装之下,青筋若隐若现。
忽然,顾识澜轻轻甩了甩手,微微抬起下巴,眼眸半垂,长睫试图掩住其中挥之不去的轻蔑,他嗤笑一声,其中满是嘲讽,下一刻,电话拨通。
偏偏陈心从谢寻怀中挣出的时机,与顾识澜拨通电话的时间对上,在外人看来,像是先接到了那通电话,陈心才舍得从谢寻怀中脱出。
“喂,怎么啦?”
电话中,少年的嗓音听不出一点心虚,反倒在失真后有些甜得发腻。
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一双淡漠的眼,死死盯着那道瘦削背影,语气如常,听不出情绪,“在干嘛?”
谢寻微微低头,落在陈心身上的眼神晦暗不明,陈心瞥了他一眼,垂眸淡淡道,“有些事情,有什么事嘛?”
连称谓都不喊了,他在害怕什么?顾识澜完全不接茬,不打算放过他。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手机声音虽不大,可谢寻离得实在太近,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他瞥了眼对面,对上顾识澜毫不回避的眼神,再收回视线,意味不清地看向犹豫的陈心,低声询问,“怎么不说话。”
好不体贴。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被电话对面的顾识澜听了去,他再次冷声开口,“陈心,怎么不说话。”
两方夹击,陈心呼吸都要停滞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地说出“谢寻”,只是下意识觉得两人关系可能……不太好?
他最终还是在谢寻的目光中、顾识澜的催促下垂下脑袋,喃喃开口,“一个朋友。”
本以为谢寻会怪他,会问他自己不配拥有姓名吗,谁知谢寻只是朝他微微一笑,礼貌性地揽了揽他的肩,一秒即分,并无怪罪的意味。这让陈心心里更愧疚了,谢寻不该是见不到光的。
总觉得那句回应有些落寞,那道填不满衬衫的背影又是那样瘦小。
算了,不为难他了,顾识澜收回视线,默默挂掉电话。刚刚好,房真存开着卡宴来到身前,皮鞋锃亮,优雅一跨,关上车门的瞬间,正好与回头开门的陈心擦肩而过。
终于,谢寻终于不再执着于鱼香肉丝,两人在附近的步行街随便找了一家,味道还不错。饭后分道扬镳,谢寻回S大做回物理系学牲继续上课,陈心则直奔蒋清的诊所,去输因子。
……
醉幽居,坐落于闹市,门面不大,甚至不甚引人注意,可内里却大有乾坤。如其名,是市中心难得的一份宁静,院内假山精致,小桥流水,一路向内,脚下有锦鲤相送。
与上次的高尔夫球场一样,这里也是邀请制。
经理早在门口等着了,顾识澜面色不变,礼貌地对其点点头,皮鞋一步一稳,跟着经理往里走,直到进入内室,与合作方见面,经理才默默离去。
王总早在里头等着了,点了一桌好菜,虽然没人会吃,但依旧礼节性地将鱼头对着顾识澜的位置,见他来,赶忙挂着笑起身相迎。
顾识澜与人握手,王总没提,他也权当没看见对方身后的两个omega。
此标事关重大,今天是最后一步,顾识澜谁都信不过,这个合同要自己亲自来审亲自来签。
果然,两人谈着谈着,王总便试图将话题偏转,先是有意无意地扯到了杜盼安身上,想试探顾识澜对他的态度如何。关于他的话中深意,顾识澜只当没听出来,对面只是提及杜盼安,未直接挑明谣言中他们的未婚夫妻关系,顾识澜也不好上赶着说什么,所以,只当不知道,没有出来,再在刀光剑影间,三言两语将话题拉回正题。
那王总眼珠子一转,就又是一个主意,肥头大耳拍了拍一对儿女的手,和蔼道,“去顾总那边,给顾总即使添茶。”
这一对小o长得和陈心有三分像,莫名其妙的,顾识澜只觉得碍眼,想回避,但戚眉只是一瞬间,他面上还是做的很足,对人点了点头。
其实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讨厌陈心了,但也说不上喜欢,只能算作合作关系。可如果在王志坤口中听到些关于陈心的不好的话,他也还是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