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熙年这会看到弹幕满屏的嗑到了,多半是要冷哧一声,就算切大号过去,也要回怼上一句——
“就我俩离了,你信不?”
只不过这天实在是太冷了,而前夫哥他口袋里的温度也实在是太暖和了,暖和得让人有瘾,拔了几次也没拔得出来。
终于作罢,哈出一口冷气,在口袋里轻轻握住了薄邵天的手。
就像是以前一样。
……
风雪一浪一浪地朝人脸上招呼。
方熙年被冻得直哆嗦,正想往帐篷里钻时,导演组的任务卡牌也终于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挨个从帐篷里出来的两对离婚夫夫。
“来得正好啊。来,排排坐吧。做游戏了。”
方熙年笑,朝众人招了招手,跟哄小孩儿似的。看得林源源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玩什么游戏啊?”
“老游戏。你肯定喜欢。”
方熙年笑着哈出一口冷气,“真心话大冒险。输的人喝酒。”
孙长宇听得一激灵,登时就坐直了身子。
一副“你要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的死样子。
风雪天里,众人围坐一团,让那酒瓶子在圆桌上转了一遭。
只听得叮叮两声——
酒瓶子最终指向了林源源。
“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林源源幽幽一叹,“算了,真心话吧。这么冷的天我也懒得动。”
方熙年一乐,替他从签筒里抽出一张字条来,“请说出在场改过名字的嘉宾……”
话音未落,在场的几位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秦淼端着杯果汁,淡然笑笑后率先接口:“我坦白,我没改过。小时候大师说我命里缺水,聚水为财,水么,财也。”
“我妈怕我长大了吃没钱的苦,所以给我取名秦淼。”
“这名字好!”
这游戏刚开始呢,孙长宇就一副喝高了的样子,揽住秦淼的肩膀就开始傻笑:“淼淼你跟了我,什么金山银山没有啊,怎么会过苦日子?”
秦淼只是笑,并不接话。
林源源两人就把目光投到了方熙年身上,见他握着个酒杯不说话,林源源便笑眯眯地把视线投到了薄邵天身上,“薄总,方熙年改过名字吗?”
“没有。”
薄邵天淡笑,看了眼方熙年,替他答了,“小方老师一直都叫这个名字。”
“你怎么知道?你以前就认识他?”
“结婚的时候,我看过他户口本。”
当然,离婚的时候也是。
有理有据,叫人实在反驳不了。
方熙年握着酒杯笑:“林源源你别光问别人。这问题可是给你的。你改过没?”
“我——”
林源源耿直了脖子就想说没有,但看了眼身旁的前夫哥,还是心虚地咳了咳,老老实实交代:“好吧,我承认,我改过。”
“我以前叫林圆圆。圆滚滚的林圆圆。”
“后来进娱乐圈前经纪人说这名字太俗了,让改,我就改成了林源源——财源滚滚的林源源。”
林源源说得诙谐,抑扬顿挫的,场上的人都跟着笑。方熙年也笑,点评:“那你不该叫林源源,你应该叫林滚滚。”
林源源:“……”
“老方你没事别舔嘴巴。”
“?”
“我怕你被自己毒死!”
众人也跟着笑。
林源源气呼呼的,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就准备喝,没想到拽了一下,没拽起来。
扭回头,就看到是周日朗握着瓶身,静静看着他。
“上回不是还喝到胃出血?”
“别喝了,我帮你喝吧。”
林源源心说用不着你,但余光扫见着摄像机还闪了幽微的绿光,默了一瞬,还是堆起满脸的笑意,回他:“那就多谢前夫哥咯。”
“不过这轮我也没输啊。”
“帮我?下次吧。”
于是酒瓶子也再次转动。
犹如命运的齿轮一样,在这寂寥的雪地里嘎吱作响。
不太巧。
这次指向的人是方熙年。
“老方,这下可轮到你了吧。”
林源源贱嗖嗖地一笑,顺势就从这签筒里抽出一根真心话来,“请说出第一次与对方见面时的场景……”
话音还没落下呢,孙长宇就跟着起哄了。
方熙年舔过后槽牙笑,心说你们都知道了什么,一个个的就开始起哄。
但也懒得搭理,拿起酒杯放在唇边,漫不经心地回他:“还能是在哪里,在臭水沟里,地下车库里,酒店大堂里……你们薄总是高岭之花,实在风华绝代,我一见倾心,过目不忘,我死缠烂打,死不悔改,终于抱得美人归。”
“就是这么回事。”
“老方,你知道你这人撒谎有个毛病吗?”
“?”
“眼神闪躲飘忽不定,耳根子都要跟着红。”
林源源笑嘻嘻地戳破了他:“你哪里是什么混小子?你明明是乖孩子。”
方熙年嗤笑一声,晃了晃唇边那杯酒,仰起脖子就一饮而尽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
“来来来,继续。”
“有请下一位受害者。”
于是酒瓶子又滴溜一转。
很不巧的,抓到了薄邵天跟前。
“所以薄总,你和老方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林源源笑得跟只狐狸一样,对这个问题锲而不舍得,让方熙年都怀疑,这是不是导演组私下给他安排的任务。
然而风雪一直吹。
薄邵天端着酒杯,也一直不说话。
“所以薄总还记得吗?有印象吗?”
薄邵天只是笑,握着酒杯淡淡的:“我还是喝酒吧。”
跟方熙年那种一饮而尽的豪迈劲儿不一样,薄邵天端着那杯酒只浅浅的抿了一口。明明是劣质得跟马尿一样的啤酒,在他那只手里,居然也变得高贵起来。
林源源起了个头嘻嘻哈哈,说这两夫夫不够坦诚,还藏着掖着。秦淼却仿佛明白过来什么一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熙年,像是在用眼神无声地说——
原来是你啊。
我记起来了。
方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