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虽然这么放了,但其实当事人孙长宇也觉得冤枉。毕竟当初秦淼双性人的身份闹得满城皆知,孙家更是极力反对——原本一个戏子孙家就不怎么看得上,更莫说这戏子还有个畸形的身体了。
但孙二少那时候年轻,天不怕地不怕的,或许是上头了,家里人不让干什么他就偏要干什么,居然带着秦淼就逃到了国外去,风风火火地就把证给领了,还放出话去,说家里不同意他和淼淼就不回来了。
以至于那些年的娱乐头条写的都是——
孙二少绝世情种,千金散尽只为博美人一笑。
谁又会知道几年后这新闻标题就成了,孙长宇夜夜笙歌,新婚妻子独守空房?
……
备采很快结束,几对嘉宾在导演组的安排下,也陆陆续续地搭起炉子,准备享用今天的午餐——
可巧,是火锅。
方熙年挑了挑眉,刚想说自己前几天才吃完这玩意儿,就看到林源源拿了一袋辣得发红的底料准备往锅里放,“诶你——你等会。”
“?”林源源挑起眉毛看他。
方熙年单手揣在兜里,沉默了一瞬说:“来个鸳鸯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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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源源都懵了,“你不是南城人?你不能吃辣?”
“方老师南城的?听口音不像啊。”
醒了酒的孙长宇看着终于有点人样了,这会帮着秦淼一边整理食材,一边笑呵呵地接口:“方老师听着像榕城的人。”
方熙年也不避讳,一边整理着炉子,一边回他:“我爸南城的,我妈榕城人。当年我妈跟我爸结婚,去过南城几年。”
只不过后来他爸走了。
他爸走后,他妈带着他又在他爸的城市逗留了几年,走过他走过的路,吃过他赞不绝口的美食,终于感到一切了无生趣了,这才带着方熙年又回了榕城。
而那时方熙年已经快上高中了。
这几个嘉宾不知道内情,一时间点点头,说了句原来如此。林源源却皱了皱眉,忽然意识到不对:“那你怎么就不能吃辣了?”
“……痔疮。”
方熙年挑眉,刚编出来。
像是很满意,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对,我痔疮,吃不了辣。”
林源源拧紧的眉头愈发狐疑。
“半年多以前,那个颁奖结束后,你们一伙人不是去吃的火锅?”
“……吃完就得了。”
方老师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薄邵天在一旁升起炉子,闻言看了眼方熙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薄总,你知道他有痔疮这事吗?”林源源多贼啊,还是难以置信。
薄邵天失笑,低下眼拨弄了下火堆,淡淡回道:“刚知道。”
方熙年:“……”
别说薄邵天了,方熙年也是才知道的,拿着筷子看着那咕嘟咕嘟冒泡的清汤锅,忽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滋味。
刚咂巴了下嘴,一块冒着红油的毛肚就夹在了他碗里。
方熙年抬眼,就看到筷子另一头的薄邵天。
还不等他开口,林源源就着急忙慌地说:“他不是痔疮吃不了吗?”
“他骗你的。”
薄邵天语气还是淡淡的,但不知怎么,这会仿佛尾音还带了点笑,“是我吃不了。他照顾我。”
林源源呆住了,下一刻有些迟疑地发问:“所以……真正得痔疮的人,是,薄总?”
方熙年:“……”
夹了一筷子毛肚扔进林源源碗里,“吃你的火锅吧!”
林源源:“……”
谁特么毛肚吃清汤的。
这一来二去的,就是个傻子也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孙长宇酒醒之后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握着筷子视线暧昧地在方熙年二人身边流走,忽然嘿地一声笑,说:“也不知道导演组给每个人出的本子是不是一样的。”
“我刚进去他们问我谈过几个,你们呢?问的是一样的不?”
方熙年闷头吃东西懒得搭理他。
林源源那一对倒是坦坦荡荡,回了句都是彼此初恋。说完林源源还颇为做作地感慨了一句,做人要是开头美好结局潦倒,又有什么意义。
一向沉默寡言的周日朗终于在这档口回他了。
“你现在也不潦倒啊。”
周日朗笑了笑,话里几分揶揄,听着叫方熙年不怎么舒服,“圆圆,你现在事业也是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林源源没想到他会回自己,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回什么。
“薄总呢?”
孙长宇压根不关心他们这一对。笑盈盈地看向薄邵天,图穷匕见,“薄总谈过几个?”
桌上的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
原本嘈杂的饭桌一瞬间竟然寂静下来,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孙长宇的,落在了薄邵天身上。
薄邵天正慢条斯理地给方熙年夹了一筷子菜,即便是在热气氤氲中,这人的矜贵也不减分毫。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孙长宇:“我为什么,要向你交代。”
薄邵天仍然笑得优雅温和。
但在此时此刻,莫名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孙长宇这个二世祖,一时间都喘不上气来。
秦淼低下头去,拽了拽孙长宇的衣袖:“吃饭。别说这些。”
“吃饭聊聊天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多事儿?”